遲南雪的手微涼,在司明遠的額頭上放了一會兒,這才默然地放了下來,神色依然很是嚴肅:“不熱,但是你狀態不對。”
司明遠微微蹙眉,這種被人親近關心的感覺總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他別開頭去下意識地輕咳一聲,道:“沒事。”
“木西醫生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遲南雪問道。
司明遠的眉頭微微蹙起:“你想多了。”
遲南雪太熟悉司明遠了,有些時候遲南雪就覺得,司明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發覺了解他的想法。
她認識他太久了。
而現在,遲南雪微微頓了頓,道:“你如果……”
“我說了沒事。”司明遠沉聲道。
遲南雪的話音就那樣卡住了。
其實遲南雪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脾氣多好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她可以在任何時候和任何人唇槍舌劍,唯有對司明遠不能。
隻有在司明遠麵前,她下意識地變得溫和變得柔軟,像是要將自己的一顆心就那樣小心翼翼地送上去似的。
而現在,司明遠忽然這樣疾聲令色地說上一句話,遲南雪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她看了司明遠良久,手指蜷緊又鬆開,司明遠便閉了閉眼,掩去眉眼之間的情緒,道:“抱歉,我狀態不太好。”
從前的司明遠就是這樣的,遲南雪沒來由地覺得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那是前世的司明遠了,她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變回這樣的相處模式的。
哪裏能想到時過境遷,一切竟然都回來了。
“沒什麼。”遲南雪頓了頓,勉強自己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南雪。”司明遠沉默半晌,默然開口。
遲南雪的腳步微微一頓。
“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方便解釋,”司明遠的語氣溫和了許多,頓了頓道:“但是你放心,我會獨自處理好,我能不想給你添麻煩,這段時間你已經很累了。”
遲南雪看了司明遠許久,這才垂眸笑了笑:“沒關係。”
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徑自上了樓去。
躺在床上,遲南雪翻了個身,就看到了旁邊訂婚儀式上麵拍下來的照片,那是影樓剛剛送來的。
照片上司明遠正靠在不遠處的吧台上,靜靜看著彼端的遲南雪,他的眼底盡數都是笑意,遲南雪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眼眶有點潮濕。
如果說不懷念是假的,那段時間那麼好,他們都那麼好。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那裏,她曾經以為往後的生活隻會越來越好,怎麼會想到一切都變得這麼快?
遲南雪抹了一下臉,甚至不敢多翻幾下相冊了。
過了一會兒,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請進。”
鍾清源進了門,神色依然有點說不出的窘迫,他頓了頓,道:“遲小姐,我之前還以為是我多想了,可是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最近桓桓的心情一直不好。”
遲南雪微微一怔:“怎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