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將事情和晏嘉行講完了,晏嘉行的手指微微發抖,良久方才閉了閉眼長歎了口氣:“罷了。”
罷了……
司景深年歲已高,現在再說這些都是無濟於事。
遲南雪最難過的,是醫療終究沒有她想象中發展地那麼快。
即使自己知道司景深的病情,卻終究沒能救他一命。
晚上開席時,司景深的目光從眾人麵上一一掠過,下意識摁了摁自己隱隱作痛的胃,這才道:“一晃眼,你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桓桓都這麼大了,”他頓了頓,道:“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已經在療養院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這樣悠閑地在家裏休養,倒是難得的幸福。
遲南雪微微抿唇,看了一眼旁邊的司明遠。
司明遠歎了口氣,道:“爺爺,我和南雪結婚與否,有什麼區別嗎?”
遲濟桓小心翼翼地看了司明遠一眼,欲言又止。
司景深蹙眉:“那肯定是有區別,如果說你們結婚了,至少旁人不會再輕易懷疑你們的立場,尤其是在發生事情時,也不會再發生哪些莫名其妙的杜撰,我聽著都覺得可笑。”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司明遠笑了一聲,點頭應了:“我明白。”
“明白就盡快定下來,你們的狀態和結婚了沒區別,但是一直拖著,難免讓媒體多說,我們的事情,沒必要讓人說三道四。”司景深沉聲道。
司明遠的神色鄭重幾分,點頭應了。
“不過爺爺今天狀態不錯。”司明遠看過去。
司景深看起來精神狀態是真的不錯,隻是整個人委實是瘦的厲害了,連骨頭都微微有點凸起,難怪第一眼看到桓桓時,桓桓連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晏嘉行有點聽不下去了,頭微微別開。
司景深也難得地笑了笑,點頭道:“你們都過來了,我心情也好。”
“最近日常的藥物都吃了吧?”司明遠問道。
司景深點點頭:“放心吧,正常的治療肯定會繼續的,隻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個,你知道我的意思。”
隻是不希望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在無謂的痛苦折磨中度過而已。
那天,司景深破天荒地健談,他甚至心情好到吃了一整塊蛋糕,要知道疼痛侵襲時,司景深平時是連口粥都喝不下去的。
過了一會兒,見晏嘉行將司明遠叫過去說話了,司景深拍了拍遲南雪的肩膀,道:“來,跟爺爺過來說說話。”
遲南雪笑笑,點頭應了。
司家的後花園一直是司明遠讓人打理的,饒是司景深這麼長時間沒回來,這裏不僅花花草草都在,甚至因為司明遠費心讓人搭設了暖棚,這裏看起來竟是生機勃勃,絲毫不像是秋天應有的模樣。
遲南雪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司景深就心情頗好地笑了:“不錯吧?明遠這孩子……在這方麵上難得是個細心的。”他頓了頓,道:“其實也和你有關,我後來很高興,明遠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