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夏顏非的屋子裏仍舊燃著一盞微弱的燈,她隻要一想到天一亮她就可以和白驀堯去看傳說中的武林大會,她就激動地睡不著覺。
既然睡不著,她也索性就從床上起來收拾了一下衣物之類的,又鑽進床底下,打開一塊地板,從裏麵吃力的拖出一個小箱子。
夏顏非坐在床上,手裏抱著那個小箱子,傻傻的笑:“哈哈哈哈……”
打開箱子,裏麵有厚厚的一疊銀票,十塊金子,兩顆大大的夜明珠,還有一個金步搖。
那些銀票和金子,都是她這幾年來慢慢攢下來的,而那兩顆夜明珠則是白驀堯送給她的。
至於金步搖……夏顏非看著那在燭火的印襯下更加精致美麗的金步搖,陷入沉思。
這金步搖是她這個世界的娘親的遺物,她的娘親是世族大家葉家的女兒,夏無瑾是世襲將軍,當時葉家和夏家都覺得這門親事是門當戶對,可是她娘親葉溪柔嫁到將軍府之後卻沒有一日是快樂的,夏無瑾不愛她,所以總對她橫眉冷對,冷若冰霜。她愛夏無瑾,心心念念卻隻給他生了一女,從此更加對她不聞不問。
當夏顏非長到十歲的時候,久久纏綿於病榻的葉溪柔終究是等不到夏無瑾來給夏顏非取個名字,在她咽氣之前,她就那麼淒哀的看著夏顏非,眼裏噙著淚水:“他終是個沒有心的人…我為他終是不複當初那般灑脫了,無奈鏡中顏非昨……你,就叫顏非吧,夏顏非。”
說完這話,芳魂歸去,香消玉殞了。
那時候親眼看著葉溪柔死去的,不是從前的夏顏非,從前的夏顏非早在九歲之時就被夏無瑾庶出的女兒夏紫鳶推入河中淹死了,而她,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一抹孤魂,一抹與夏顏非同名的孤魂。
她親眼目睹了葉溪柔就那麼帶著哀怨,帶著憤恨死去,心裏竟也是痛不欲生的。畢竟,她穿越而來的那一年裏,她終是對她無微不至的。
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她隻拿了葉溪柔留給她的最後一些錢還有這隻金步搖,逃離將軍府三年,沒有任何人尋她。
一滴淚,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落在那金步搖上,閃閃發光。
夏顏非閉上眼,腦子裏滿是那個臉色蒼白,神形憔悴的葉溪柔。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給過她溫暖的,就隻有葉溪柔和白驀堯而已。
夏顏非深吸一口氣,左手握著金步搖,右手攬著箱子慢慢躺下睡去。
窗外明月高照,此刻是深夜,寂靜再無聲。
……
翌日,太陽東升。
陽光滿滿灑進夏顏非的屋子,桌上燭火已經燃盡,床上的夏顏非像是一隻小貓一般把身體蜷縮著。
突然,夏顏非皺了皺眉,又咂咂嘴,動了一下,脖子一彎便撞上了被她整夜都攬在懷裏的箱子的一角,頓時慘叫聲響起:“啊!大爺的!”
夏顏非的睡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揉著額頭黑著臉睜開眼。
眯著眼看著從窗外照射而來的強烈陽光,夏顏非心道一聲‘壞了’便匆忙起床,洗漱規矩後才風風火火的跑到白驀堯的門前。
“白驀堯!快開門!晚了晚了!”夏顏非敲打著白驀堯的門,一個勁兒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