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酒樓裏又恢複了往日的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夏顏非將小二小三小四找了回來,幾人來來回回穿梭在大堂和樓上為客人們斟茶倒水,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容。
夏顏非站在櫃台後,一隻手放在櫃台上撐著頭,眯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笑得一臉燦爛。
她把小二他們找回來才知道,原來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鏡花酒樓被王大麻霸占後,鎮上的人們都不愛來這裏了。
一是覺得這王大麻趁人之危實為可惡,二是沒有夏顏非特製的醬料,就算王大麻留下了鏡花酒樓的大廚也是做不到以前的味道的。
這醉魚不再是醉魚,價格還被提高了好多,誰願意來吃這不正宗還死貴的醉魚?
她整理了一下賬目才發現,這麼久以來,王大麻占著這酒樓就已經虧了有三四百兩銀子了。
想到這裏,夏顏非不由哈哈一笑。
“阿非。”驀地,白驀堯毫無起伏的聲音傳來。
“昂?”夏顏非轉頭便看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的白驀堯。
他依舊是一身繡著銀線的紫衣,精瘦的腰上係著同色的繡著銀線雲紋的腰帶,腰間佩戴著一枚水晶佩,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出了魔界後,他銀色的長發便成了黑色,紫色的眸子成了如今的琥珀色。
一如當初他跟著她來到霧雨鎮那般模樣,隻是,當初他的眸子裏滿是潛藏的笑意,而如今,卻隻有一片死寂幽冷。
他也不說話,隻是伸過長臂來忽然攬住她的腰身,低下頭用下顎親昵的磨蹭著夏顏非的額頭。
不知道為什麼,白驀堯似乎是很喜歡對夏顏非做這樣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的撒嬌討好,亦或是表達他的什麼情緒似的。
“你…你幹嘛?”夏顏非的臉驀地緋紅,額頭上因為白驀堯的緣故,傳來讓人心顫的酥癢感。
“阿非……”白驀堯隻是摟著夏顏非,那雙略微空洞的琥珀色眸子盯著她,竟無端端的升起一種讓她心悸的感覺。
“你…你坐下。”見白驀堯的頭發隨意散亂的披著,夏顏非扯著白驀堯讓他坐在櫃台後的板凳上。
“嗯。”白驀堯點頭應了一聲,隨後便坐得端端正正,雙手放在雙膝之上,他整個人太高大,坐在那樣小的板凳上顯得有些滑稽,他高大的身子隱在櫃台後,沒有別的人看到,隻有夏顏非。
“我給你綰發。”夏顏非取出一把檀木梳,低下頭輕輕湊在白驀堯的耳邊說了一句,隨後便站直身子,替他梳發。
白驀堯的身形驀地僵硬,夏顏非的雙手就在他背後時不時的劃過,替他細細的梳著頭發。
他似乎是很熟悉這樣的場景一般,腦子裏忽的劃過一抹水綠色身影替一抹紫色身影擦頭發的場景。
似是熟悉,卻又陌生。
他記不清。
那梳子細細的梳過他每一縷發絲,他小心的呼吸著,也不知是怕驚了什麼。
“哎喲哎喲!你看!夏姑娘在給人綰發!”忽然,某客人一號指著櫃台處驚呼道。
“哎喲還真是啊!”某客人二號大驚曰。
由於白驀堯坐在櫃台後,整個高大的身子便都被隱藏起來,眾人隻能看見夏顏非一隻手拿著梳子,梳過一縷縷的黑發。
“夏姑娘這是給誰綰發呢?”客人一號疑惑的站起身張望。
“還用說嘛?肯定是白公子!我剛剛還看見白公子在那兒的!”客人二號篤定的說道。
“這小兩口還真恩愛哈!我家那婆娘才不會給我綰發呢!”客人一號恍然大悟,隨即一臉豔羨。
夏顏非給白驀堯綁發帶的手一抖,臉上陡然發燙。
這倆貨沒事瞎嘰歪什麼啊!害得所有人都往她這裏看!
終於,白驀堯散亂的發絲被她用紫色發帶束起一部分,另一部分披散在背上。
“好了!”夏顏非呼了一口氣,總算是梳好了。
白驀堯聞言,宛若蝶翼的睫毛顫了顫,終是站起身來又轉過身對著夏顏非。
“看!我說是白公子吧?”客人一號得意洋洋的大笑。
……夏顏非抽抽嘴角,因為那客人的這一句話,眾人的目光又一次集聚到她和白驀堯的身上。
夏顏非可不想再站在那裏給那群人盯著,便招來小二交代了幾句,隨後便拉著白驀堯走出鏡花酒樓的大門。
“去哪?”被夏顏非牽著手走出大門,白驀堯問道。
“我們去街上轉轉吧^_^”夏顏非轉過臉來對白驀堯笑眯眯的說道。
好像,她和白驀堯真的是沒有怎麼一起逛過街啊~
白驀堯怔愣片刻,隨即默然點頭。
然後,兩人便手牽手上了街去。
一路上,道路兩旁到處都是賣東西的小販在吆喝著,越走,就越熱鬧。
夏顏非一路上興致勃勃的左看右看,卻忽略了身後的白驀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