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隔著老遠戲精便已經喊出了聲,反倒使得兩名望風的彝族男子嚇了一跳,齊聲朝聲音響起的位置喝道:“什麼人!”
“大哥!”
戲精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擠出笑臉道:“俺是來這邊徒步的驢友,結果受了點傷,身上的裝備也在前天的雨夜裏弄丟了。麻煩兩位能不能告訴我下山的路,最好能給點吃的。”
一名鼻子一側有顆豆大痦子的彝族男子舒了口氣,擺手道:“這裏沒吃的,趕緊滾!”
來雲貴交界的驢友數量並不多,但偶爾還能碰到一兩個。戲精狼狽的樣子,再加上一臉淳樸的笑容,多少也都有點迷惑性,所以他們倒是沒有對戲精的身份起疑。
如果仔細分析的話,戲精的話裏也有不小的漏洞。隻是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有機會去想那些東西?
戲精不依不饒,朝土房內張望的同時道:“大哥,能不能給俺指條下山的路?”
“怎麼回事?”
土房內的幾人聽到聲音,差不多全都走了出來。
痦子男扭頭道:“龍哥,這家夥是徒步的驢友,過來問路。”
被稱為‘龍哥’的潭州男皺眉,還沒有開口,戲精便連連搖頭,後退的同時道:“大哥,俺不問了,俺這就走!”
龍哥朝身邊男子身上看了眼,隻見對方手裏還拎著那把滴血的匕首,“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負責看押那名孕婦的光頭陰惻惻的笑了笑,掏出槍指著戲精道:“小子,你這運氣也實在有些太差了。”
見戲精已經被擒,龍哥衝著匕首男點頭。
隨後他從房間裏拿出一件彝族的汗衫,對眾人道:“兄弟們,你們應該也清楚現在的局勢。大家幫我一把,隻要我能逃出生天,你們的家人以後就是我的家人,我一定會盡力照顧。”
“……”
光頭男和虯髯男幾人麵麵相覷,倒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謝謝各位!”
龍哥衝著眾人鞠躬,轉身立即朝背後的深山中走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就已經有了這方麵安排,如果不算戲精這個外人的話,龍哥離開之後,場上歹徒的人數正好是六人!
另外一名身著彝族服飾的歹徒指了指龍哥的背影,似乎想要提出什麼異議,隻可惜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匕首男用刀隔斷了喉管。
戲精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匕首男嗤笑,對痦子男道:“你弟弟既然被牽扯進了這件事,那就應該有這個覺悟。”
痦子男嘴唇囁嚅,卻沒有說出什麼。
“大家準備一下,警察一會就到了!”
匕首男接著道:“一頓海洛因,誰也不要想著能活下去。待會能拉一個墊背,就盡量拉一個。”
光頭男衝著戲精頜首,“自己進來,趁還有點時間,咱們聊聊!”
戲精顫聲問道:“大哥,你不會殺我吧!”
近距離的看著這夥歹徒,他心裏卻實在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
已經逃走的龍哥他倒是不太擔心,因為對方正好逃進了010幾人埋伏的區域。如果不出意外,對方反倒要比場上的幾人更早被擒。
而場上這些人現在顯然也有充足的時間,最後能不能逃的掉另說,可總得像那位龍哥一樣嚐試一下才對,又為什麼在明知必死的情況還要負隅頑抗。
等被帶進房間,見到那位孕婦還活著,並不知道已經有位人質被殺的戲精又擔心起了隔壁的情況。
段飛蹲在樹梢,手裏拿著望遠鏡。
雖然土房的窗戶有破洞,但礙於窗戶本身太過狹小,而且又被報紙糊住大半,根本看不清楚什麼東西。
安排黃峰會幾人出發之後,段飛又去找黃琴了解了事情的具體情況,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他放心不下,於是就跟了過來。
倒不是懷疑黃峰會幾人的能力,隻是看似簡單的事情委實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根據黃琴從警務係統中查到的資料,這夥歹徒是在高速休息區吃飯的時候,撞到了恰巧前去休息區處理一起盜竊案的民警。
民警見正要上車的歹徒中有人神色異常,於是提出了查車的要求。
歹徒麵對這樣的要求自然不會答應,幾人合夥襲擊民警的時候,正好遇到兩名路過回鄉的軍人,接著引發了槍戰。
隨後歹徒挾持了三名人質,十分果斷的選擇了棄車而逃。
事情到這裏都十分正常,一名孕婦人質更是說明了歹徒當時的驚慌。然而問題是這夥歹徒並沒有逃進距離服務區更近一些的深山,而是十分違和的進了距離稍遠的馬石山。
如果這一點能用歹徒慌不擇路去解釋,那麼敢攜帶一頓毒品堂而皇之的上高速,要是沒有點別的安排或者後路,估計就是再蠢的人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