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應對他的招數來看,這家夥應該是一個精通許多路數拳法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感覺不到對方身上內勁的流動,而他夾雜了內勁的攻擊卻可以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化解。
事實上,使用內勁之後無論是發力方式或者呼吸節奏都有異於常態。比如在集訓期間對付剛入內勁門檻的050時,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上的變化。
而從眼前的大誌身上,段飛根本發現不到任何的端疑。
按照他的分析,要麼就是對方比他的內勁高了一個層次,要麼就是對方是一個真正的外家拳高手。無論是哪種,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好消息。
很快,段飛就得出了答案。
大誌側頭閃開段飛的襲擊,以肉眼都無法看清的速度連續對著他的腹部揮出三拳。
段飛的表情頓時扭曲,竭力的壓抑著腹部那股猶如刀割般的痛感。他沒有選擇後退卸力,用身體硬生生扛下襲擊之後,一拳砸在了大誌的肩膀上。
以傷換傷的方式在高手過招的時候十分常見,剛才他在和屠夫交手的時候,對方就在漁船上就采用了同樣的方法。
隻不過當時是屠夫獲益,而現在占到便宜的也一樣不是他。先不說數量上的差別,他揮出的一拳但是在質量上就不及大誌一半。
早在和050交手的時候,段飛就知道使用內勁是有技巧的。當時他雖然勝過了050,但很大原因都是對方內勁才剛入門的緣故。
若是當時050就到達了內勁外放的程度,對敵經驗再豐富一些,恐怕他想要勝過對方,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反觀大致對內勁的使用,段飛覺得自己和對方相比猶如雲泥。
他現在使用內勁,需要先將丹田內的那股氣提上來準備著,而大誌幾乎已經達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對內勁完全是如臂使指。
挨了段飛一拳的大誌也不在留情,一腳直接踹在了段飛的胸口。
段飛瞬間倒飛出去,在半空中便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在交手之前他就已經受傷,處在劣勢,而麵對這樣一個高手,他可以說是已經沒有了半點勝算。
不過,那又如何?
段飛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再次衝向了大誌的方向。
雖然已經用出了全力,但他的速度卻已經慢了許多。
大誌攔下段飛襲來的一拳,手掌由腰間旋臂,向前立掌推出,正中段飛的心口。
段飛這次雖然沒有倒飛出去,但還是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勉強穩住身形,他隻是簡單的調節了一下呼吸的節奏,便再次衝向大誌,就像是一隻準備撲火的飛蛾。
大誌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像似乎已經失去理智的段飛。或者準確點說,這家夥好像從一開始就有些不正常。
在段飛到達他的身前時,他縱步閃到了對方身後,腳尖內扣,後跟直抵段飛的腿彎。
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段飛盡管察覺到了大誌的意圖,但身體卻像是根本沒有辦法及時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襲擊,而他的身體也順勢倒在了地上。
大誌疑惑的出聲問道:“你想死?”
段飛翻過身,看著站在眼前的大誌道:“麻煩你待會把我丟進鄂畢河。”
“我答應你。”
大誌回答了一聲,隨即從口袋摸出煙盒,拿了根煙塞進了嘴裏,點燃後再次遞給了段飛,“再給你一根煙的時間。”
從剛交手的時候,他就看出段飛似乎是打算送死。
若是換個立場,他倒是真的有可能放過段飛,即便動手,也會等到對方是傷勢痊愈。不過這次司馬子謙是鐵了心想要段飛的性命,而他更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很少會連續遞煙給同一個人,而遞給像段飛這樣第一次打交道的人更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身無長物,大誌又隻有吸煙這麼一個嗜好。所以除了已經被他視為朋友的人,很少有人能讓他從口袋掏煙出來,即便這跟煙十分廉價,大多數人可能連正眼都不會去瞧。
之所以會區別對待,倒不是他看出段飛身上有什麼不同於常人的王霸之氣。
口腹蜜劍的人他見得多了,偶爾碰到一個坦蕩到明知不敵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蠢貨,他難免會覺得新奇,做出類似的愚蠢行徑也就容易理解了。
段飛接過了煙,吸了一口後卻咳出了一攤血水。
他的肋骨折了兩根,幾乎連維持正常的呼吸都覺得生疼。更為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腿彎被大誌踹的有些錯位。
“謝謝你的煙。”
段飛掙紮著站起身,望著大誌道:“你也可以選個地方,或許待會倒下的人會是你也不一定。”
大誌並沒有因為段飛的話而動怒,而是十分真誠的點頭道:“我不太想客死異鄉,如果最後是我倒下,希望你能想想辦法,最好能把我帶回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