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倒吸了一口涼氣,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要不是估計場合,他應該都已經把手裏的麥克風砸下去了。盡管他並不怎麼看好劉雪能夠做成這件事,可也不至於在這時候去潑冷水。
況且劉雪的要求不過是道歉而已,到時候即便對方成功,他主動道個歉又有什麼關係,別人說不定還會反過來誇他大度。
可中年男子的話卻無疑給他印上了一個狹隘的標簽,讓他的境況十分被動。
劉雪回答道:“沒有做到的話,我會向朱總道歉。”
“我衷心的希望劉小姐能夠成功!”朱桓擔心再生出什麼枝節,根本沒有再給其他人說話的時間,“今天的慈善拍賣會到此結束,接下來我會抽時間私下設宴感謝諸位……”
邢海擰著眉,似乎對事情的結局並不怎麼滿意。
他和朱桓名聲相仿,但完全屬於兩條路上的人,兩人發展的曆程也大相徑庭。
朱桓本身就出自名牌學府,家庭背景不俗。所以對方的成功在所有人眼中幾乎都屬於理所應當,一路更是順風順水。
而他撈偏門出身,又沒有一個當將軍的父親。取得今天的成就,已經不是‘不易’二字就能簡單闡述的。
他早已過了怨天尤人的幼稚時期,可一直對‘東邢海、西朱桓’這個名號十分在意,也有心想要和對方比較一下,看看究竟是自己這個泥腿子更勝一籌,還是朱桓這個天之驕子棋高一著。
而且他相信不但他這麼想,朱桓肯定也有相同的念頭,隻是他們彼此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矛盾不會激化。然而若是有什麼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他們自然也都不會錯過。
比起劉雪的表態,現在更讓他看好奇的是,與他弟弟邢濤發生過矛盾的段飛在特意被針對的情況下依舊一言不發,與他先前所了解到的東西出入似乎有些偏差。
他曾經明確的表示過不會與段飛計較邢濤的事情,倒也不是在騙對方。隻是他並沒有說過自己不會去找段飛的麻煩,所以無論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能算是食言。
倘若在段飛身上有利可圖,他們未必就不能成為朋友。
一陣並沒有多少營養的致辭結束,朱桓攜帶妻女向眾人鞠躬致謝,酒店的工作人隨即出現,引導著眾人去酒店三樓的自助餐廳就餐。
朱蕾下台之後,立即跑向了段飛的位置。剛才她在台上一直渾渾噩噩,甚至都沒有聽清楚朱桓和劉雪之間的對話。開始見到段飛的時候她因為太激動,根本沒有細看,直到站在台上,她才發現段飛身下坐著的似乎是把輪椅。
朱桓夫妻兩人見狀,立即跟了過去。
到了段飛身前,朱蕾一臉關切的問道:“你受傷了嗎,為什麼坐著輪椅?”
段飛笑著答道:“受了點傷,不過不要緊。”
“都坐輪椅了還不要緊?”朱蕾不由分說的提溜起段飛的褲腿,“快點給我看看,你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段飛急忙製止住朱蕾,低聲道:“好多人都在看你,矜持點!”
朱蕾立即道:“矜持個屁!”
“蕾蕾!”朱桓的妻子出聲喝止,而朱桓那原本就陰沉的臉頰上更是多了絲冷峻之色。
之前他還因為拉著父親朱衛國一起欺騙朱蕾的事情而覺得不安,可此時他卻隻想著盡快拆散這兩人。朱蕾的執拗脾氣他清楚,再拖下去恐怕隻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朱蕾回頭,急忙噤聲。
朱桓待她一直都很寵溺,但她卻很畏懼自己的母親黃曼。在對方身邊,她也一直都是以乖乖女的形象出現。
段飛知道朱桓的目的,遲疑著詢問道:“能不能讓我和蕾蕾先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