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見狀,向牲口使了個眼色之後便打算開溜。
“等等。”
段飛喝止住戲精兩人,笑著說道:“別急著走,我還沒有感謝你們呢。”
“不用謝了,舉手之勞。”戲精厚著臉皮道。
“那怎麼行。”
段飛說道:“你們剛才準備做什麼來著,我先聽聽。”
戲精回答道:“俺們剛才發現那家夥形跡可疑,所以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段隊長料敵於先,早有準備,而且又有啞哥那樣的高手在,倒是俺們班門弄斧了。”
直到現在,他還沒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不過這也沒能影響到他對局勢的判斷,他已經決定打死也不承認準備對段飛下手的事情。
讓他比較擔心的是黃峰會似乎知道些什麼內情,而且好像已經投靠了段飛一方。
“是嗎?”
段飛詢問道:“我看你的樣子,目的似乎有些不簡單啊。”
“這是訓練用的道具。”
戲精這才想到戴在腦袋上的頭罩,急忙摘下來道:“可能今天的訓練太投入了,所以忘記摘下來了。”
段飛換了個目標,接著出聲道:“牲口,你說說怎麼回事。”
牲口吞吞吐吐道:“我……”
“你放心說,我隻找主謀。”
段飛一指旁邊的啞哥道:“不然的話,我就讓啞哥這兩天陪你們活動一下筋骨。”
牲口立即從口袋掏出馬克筆,坦白道:“戲精說把你抓住,在你臉上畫幾隻烏龜。”
“畫烏龜嗎?”
段飛扭頭對啞哥道:“你去看著戲精,讓他在自己臉上畫滿烏龜。一個星期不能洗,如果洗了的話重新畫滿。要是他不願意的話,你就帶他去切磋一下。記住,點到為止。”
“……”
戲精欲哭無淚,主動從牲口手裏接過了馬克筆。
段飛之前就對他說過啞哥是個高手,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然而看了對方剛才那驚世駭俗的槍法之後,他卻覺得段飛的形容不準確。
啞哥已經完全超出了尋常高手的範疇,比顛峰時期的段飛更難讓他生出反抗的想法。
愛知縣,千葉劍道道場。
雖然存在已久,但鮮少有人知道千葉劍道道場就是江戶時期三大道場之一的玄武館。千葉道場位置偏僻,雖然也對外收徒,但道場的要求嚴苛的令人發指,無數熱衷劍道的青年被拒之門外。
如今大多數劍道道場,傳授的都是些可以算是體育競技的劍道。而千葉劍道道場所傳授則是傳統的古劍道,武士刀格鬥技,也叫劍術。
在院中添水有節奏的擊打聲中,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男子手持木刀,屏息望著對麵五六名同樣手持木刀,但身上都穿戴著護具的年輕男子。
“開始!”
居中旁觀的一位老者一聲令下,幾名年輕男子立即圍了上去。
中年男子紋絲不動,仿佛並沒有將對麵幾人的合圍放在心上。
其中一名留著長發的年輕男子繞到了中年男子身側,見時機恰當,率先刺出手裏的木刀,站在長發男子對麵的男子十分默契的同時出刀牽製。
木刀作為一種練習時的攻擊器具,無論是結構或者重量都與普通的武士刀有一定的差距。然而這也並不是說木刀沒有殺傷力,在許多真正的大師手中,木刀同樣能造成與武士刀相媲美的效果。
就在長發年輕男子的刀尖抵住中年男子的時候,中年男子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了起來。俯身刺出一刀,中年男子的手腕急轉,第二刀徑直從佯攻的年輕男子麵罩上劃過,緊接著便是第三刀、第四刀……
不動如山,侵掠如火。
比起那些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不斷在各個地方新建的劍道道場,以及那些學了幾年,拿了一個教士資質就去收徒的半吊子武士,千葉道場內發生的這一幕足以讓他們自行慚穢。
連續刺出六刀,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直腰收刀。
哢嚓……木刀像是反應遲滯一般,應聲碎成六截。
與此同時,幾名年輕男子身上的護具也都傳出了異響。其中那名被木刀劃過麵罩的年輕男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麵罩緩緩裂開一道縫隙。
“北辰一刀流,要義就是將使出的每一刀都當作是對敵的最後一刀。”
中年男子放下手裏的木刀刀柄,回身對著剛才落敗的幾名年輕男子道:“你們幾個準備去宣武塔閉關,半年之後再出來。”
“……”
幾名年輕男子麵色大變,那名被削開麵罩的男子更是瞬間癱坐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並沒有多解釋什麼,轉身直接朝房間外走去。
之前擔任裁判的老者追了上去,遲疑著出聲問道:“武藏,讓他們幾個都進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