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說的痛心疾首,我卻不禁生出了幾分疑惑:“老人家,這南霸天是誰啊。”
“哦,南霸天是附近幾個山頭的山大王,不過,他雖是土匪,幹的卻都是劫富濟貧的仗義之事……”
老人家對這個土匪讚不絕口。可李彥琛的手卻越攥越緊了。
整整一上午,老人家都沒有停口。
眼看要到飯點了,正當我滿心期待著老婦的雞時,李彥琛卻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老人家,打擾了。”他簡單說了一句,便起身走向了門外。
“哎呀,幾位客人這是要幹嘛。”
“哦,老人家茶水我們已經喝足,就不打擾了,告辭!”衛平話音剛落下,老婦臉上就露出了一臉慈祥的笑。
“這會兒恐怕幾位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您瞧,這雨勢,看來,這天公也想留客啊。”
我順著老婦的目光看向了屋外,果然,大雨如注,雖然時間不長,可雨勢迅猛,地上已經積上了水。
“今早刮風的時候,我就知道要變天,沒想到這麼快。”老婦看著屋外有意無意地感慨了一句,便回過身,自然地吩咐了一句:“快進屋吧。”
我遵從老婦的意思轉過了身,可李彥琛卻仍舊站在原地,呆愣地看著門外。
我知道他心裏難受,可這禍患由來已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好的,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情也高興不起來。
“進屋吧!”我回過身伸出手扯了他一下,心頭雖有些不安,但眼中卻滿滿的都是渴望。他側過臉瞥了我一眼,極為反常地轉過身隨我進了屋裏。
大抵是受心情的影響,李彥琛今天的胃口也不好,午飯過後,他就安靜地坐在門邊,一言不發。衛平站在他身後,默默地守候著。
黃昏時分,雨勢才有減弱的趨勢,可這時候,因為天氣問題,天色已經發黑了,這時候啟程去長街很快又要考慮住店之事,再加上老夫妻盛情挽留,我便答應在此留宿一宿,李彥琛雖然並未開口,卻也沒有反對,我就默認他同意了。
雨後的山裏,空氣格外清醒,青草上掛著晶瑩的水珠,草叢中的蛐蛐重又神氣地叫了起來。隻有李彥琛依舊坐在原地,一臉憂鬱,沒有一丁點轉機。
我聽著草叢中的吱吱聲,忽然心頭一陣癢癢,一個想法鑽入腦中,我二話不說,卷起褲腿從李彥琛身旁走了出去。
我踩著稀爛的泥土,踉踉蹌蹌,走到草叢旁,坐下身來,仔細地翻找起來,可現在已值深秋,冒頭的不是腦袋抽抽的,就是虛榮逞能的,找了好一陣,才找到了幾個歪瓜裂棗的幹癟貨。
即便如此,我還是為自己能有此收獲興奮不已,拿著手中黃豆大小的蛐蛐,我欣喜地看向了李彥琛:“黃爺,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我激動地叫了一聲,全不理會地勢泥濘,剛跑幾步,腳下一滑,就紮紮實實地跪倒在泥地上了。
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我心情,我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漬,重新揚起一臉笑,奔向了李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