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無比沉靜地應了一聲,半晌才開口講下一句:“後悔了嗎?”
“悔了,悔了!”他這明顯是在考驗我的誠意,意識到這點,我無比配合地點了點頭。
“悔到什麼程度?”他語氣依舊是平靜的,看來隻要我把我好分寸,他應該不至雷霆大怒,將那兩個字在我身上踐行一番,我思索片刻,輕聲答道:“悔到淚流滿麵。”我有些底氣不足,我知道這個成語用的不合適,可臨時想不到,我隻得拿來湊一下。
可萬萬沒想到,李彥琛竟較真了,下一秒,他就伸出手一把攥住我的脖子,強行抬起了我的下顎。
“讓本宮看到你的誠意。”他說著,還極為配合地伸出了另一隻手,做出接眼淚的姿勢,完了,這是要將我逼上梁山啊,我淚腺素來不發達,現在又要當著他的麵,怎麼可能哭得出來,可他這般嚴肅,萬一我不配合,等待我的極有可能是更為嚴酷的刑罰。那手上的綠寶石戒指恪的我生疼。我隻得硬著頭皮,幹嚎起來。
“嗚嗚嗚。”我攢足全力,打了半天雷,卻硬是沒憋出一滴眼淚。這種整我的戲碼,李彥琛樂此不疲,倒是絲毫不急躁。
我雙眼緊盯著她,趁著他走神的空檔,我眼珠子一轉,衝著他白淨的手心輕輕地吐了口唾沫。
我本想以眼淚密度大將李彥琛含糊過去,可偏偏他看過來的時候,那條長長的細絲還連接在我嘴唇與他手心之間。
這樣的局麵我根本無從狡辯,眼看要出事,我連忙用力將細絲往回嗅,可這時,李彥琛的冷眼已經投過來了,我隻得停下動作,一臉心虛地與他對視。
其實,這事真不賴我,我真麼惡心,都是讓他給逼出來的。
可麵對我如此大逆不道的肮髒舉動,他卻隻是平靜地擦了擦手上的液體什麼也沒說就抬腳離開了。
他越是不治我的罪,我就越發不安。什麼也不罰,太出乎尋常了,他好歹也意思一下,讓我心裏有個底嘛,比如打我一板子,當然,這樣的懲罰我隻是舉個例子,若真有這麼重的懲罰,我寧願心裏沒底。
我想太子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他一定在等時機成熟,到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施展自己的報複。
一定是這樣的,我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
但在這之前,我得帶著不安緩慢地熬下去。
一場瑞雪後,年關到了,這是我在宮裏過的第一個年,雖然難免要受想家的情緒困擾,好在宮裏的生活也不至無趣,這素來是人來瘋的性子,動不動就抓起雪球偷襲一下身旁的丫鬟宮女,倒也樂此不疲。隻可惜菜苗不在,她要是在一定更好玩。
雖然宮裏衣食不缺,但娘親還是托人給我帶來了冬衣。這麼精致若不是宮裏的,就隻能出自阿華之手了。
粉色雲錦裏續著上好的細絨棉,摸上去質感十足,衣袖和領口還精心縫製了上好的狐狸毛皮,在雪地的映襯下,簡直白的晃眼。
過年這天,太子要和嬪妃們一起共進晚宴,內務府受太子爺的吩咐早早地將冬衣送到了各宮,唯獨我沒有,春華不滿,要找內務府的人問話,好在我及時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