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難得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長遠的目光。”李彥琛讚許的話音傳來,蓮心語氣中卻滿是謙遜。
“殿下謬讚了,臣妾哪有什麼長遠目光,這後宮之中,跟尋常人家過日子是一個道理,要麼勤,要麼儉,要得生存下去,必得占到一樣。”
“辛苦你了,這才剛過門,就要你這般費心思。”李彥琛說著,攙著蓮心的手,直接將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剛才還落落大方的蓮心此刻儼然成了嬌羞的小女人,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半晌才怯怯地開口:“隻要能幫殿下分憂,再苦再累,臣妾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在我的印象裏,蓮心對這個世界都是潑辣的,唯獨在李彥琛麵前,她立馬就會變成一個嬌羞的小女人。這樣的深情甚至有些卑微。同那日我在浣衣局前對她的呼喚如出一轍。
李彥琛對著麵前那張低垂的小臉打量許久,語氣忽然變得深沉起來:“你比你姐姐懂事多了。”
這句話就如同一把利刃插入我心頭,在那樣的劇痛之下,淚水瞬間湧了出來。我伸出手緊緊摳著門框,淚眼朦朧中,案前的兩張麵頰越漸靠攏,雙唇觸碰到的刹那,二人有過瞬間遲疑,但隨著蓮心的主動,動作又再度連貫起來,力道由緩轉急,由弱至強,直到殿中充滿了旖旎之色。在那忘乎所以的纏綿中,甚至連那昏暗的燭光都變得曖/昧。這一刻,我終於再也壓抑不住,轉過身倚靠在門框上嚎啕起來。
身子沿著門框一點點滑落,悲切的哭聲在靜謐的夜中格外突兀,門內的聲聲喘息傳來,我伸出手緊緊捂住嘴巴,嚎啕之聲堵在了喉頭,但那痛徹心扉的滋味卻愈漸清晰。
我應該慶幸,這一夜,我的卑微終將被埋沒。
上次是孱弱的病體,這次又成了紅腫的眼眶,皇後對我似乎越發心煩了,在她看來,我定是想方設法要搞出點名堂來,非要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不可。好在心灰意冷之下,她的不理解也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近來嫣然身體不適,一直臥床,從芳儀宮裏出來,我便獨自一人往自己宮裏走去。
“姐姐,姐姐。”耳邊的呼喚漸漸清晰,我隱約感覺到這陣聲音三對著我的,匆匆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姐姐!”聲音又一次傳來,我緩緩轉過身,隻見不遠處的白雪正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往這邊趕。
“姐姐也是一個人嗎?”走到近前,她麵帶微笑,溫柔地問了一句,那樣的神態令人沉醉,隻是嘴角的那顆痣,又讓我想起那晚梅園前的景象,心頭不由又警覺起來。
“如果沒有人陪伴,不知姐姐是否介意與雪兒同行?”
我還來不及做出答複,她已搶先一步,奪了我的退路。
“哦。”反應一陣,我呆呆地應了一聲。
無妨,走就走吧,反正這路又不是我的,誰愛走誰走,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果實在看不順眼,就把她當空氣好了。
轉過身,我與她沿著小路徐行起來。
“姐姐,雪兒見你今天氣色有些不好,可是因為雪兒的緣故?”行了一段路後,白雪忽然轉過身怯怯地問了一句。
隻是這樣的問題卻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實在想不起近期她有什麼得罪我的地方。
“因為你?”我反問了一句,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姐姐,妹妹真的不是有意搶姐姐風頭的,隻是那日皇後無意中問起,妹妹隻得照實答複,卻不想,皇後的反應竟會那般激烈。”聽她這一提醒,我好像記起了那日在芳儀宮中的場景。
“哦,沒事,那天的事怎麼能怪你呢。”我寬厚地回了一句,她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喜之色。
“謝謝姐姐,雪兒生怕惹了姐姐不高興,否則,不僅是雪兒,連同雪兒肚子裏的孩子也會跟著難安的。”她說著,伸出手一臉慈愛地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你……”我一臉訝異地看著她。
“嗯。”她一臉羞怯地點了點頭。
“太醫確診了,隻不過月份太小,不方便大肆宣揚,說來,姐姐還是除了殿下外第一個知道的呢,對了,姐姐會祝福雪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