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瀟一如從前,為了與他劃清界限,如此果決毅然。
林亦璟跟店員要了件當季的短披風,刷完卡終於在街角追上了她,淺夜的風不算涼,甚至帶有白日的暖氣和喧囂。
唐瀟瀟低著頭,神情淹沒在濃烈的夜色中,看不真切。
林亦璟無言,為她裹上披風,“我們先回去。”
許是累極,唐瀟瀟也不再掙紮,沒有了飛揚跋扈,也沒有了冠冕堂皇的假麵具,是如死水般的寧靜,就像兩年前他答應分手的那個夜晚。
他和她之間,不單單時間的問題,是他自負過了頭,是他低估了自己對她的傷害。
路上稍稍堵車,他們到達宴會廳時聲樂已起,輕歌曼舞,衣香鬢影,林亦璟作為晟祺控股的董事長,甫進門便被熟人拉去敘舊,不得不應付的應酬。
唐瀟瀟此番是作為主辦方接待經理,半途走人肯定說不過去,但是讓她真的一晚上跟著林亦璟後麵,她也會嘔死。
於是趁林亦璟應酬之際悄悄去了外廳,拜林亦璟的福,一路上有人投來打探的目光。
相比較而言,外廳格外安靜,夜風徐徐而來,伴有陣陣甜甜的花香,隱約可聞內廳流水般音樂,許是風意微涼,不過四五人相聚閑談,偶有笑語。
她右手邊是翹角的小亭,極其雅致的建在酒店宴會廳的半空露台之上,低頭可觀景,舉頭能望月,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手袋裏的鈴聲響起,是錢欣冉那隻妖孽。
“哈嘍,親愛的,姐姐我可想死你了……”電話一接通是錢大小姐拔了八節高的大嗓門,唐瀟瀟皺眉將手機拿開了些,耐著性子聽她斷斷續續的醉話,“嘿!你丫還在呢?我聽秦昊那玩意兒說老大把林亦璟扔給你了,嘖嘖嘖……巨大一塊肥肉啊姐們,好好把握哦……”
錢欣冉上月底就去了首都出差,去啃秦昊沒啃完的那塊硬骨頭,錢大小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招數,自她去了之後,捷報頻頻,就說近期已在擬定合同了,秦昊咬牙切齒的在電話裏道喜,顏麵盡失。
“你丫喝大了吧?在哪兒晃蕩呢?樂不思蜀了?”唐瀟瀟嘴角含笑,幾乎可見那廝在那頭張牙舞爪的樣兒。
“他大爺的張鼎那老小子真難磨,硬是吊著姑奶奶我呢,今兒個晚上定了包間說是唱唱歌,聯絡聯絡感情,姐們是想好歹咱在首都呢,交個朋友也好,人家給我把這麼大單子定了,無以回報,唱歌又不掉肉,於是就去了,我靠,那禽獸叫人抬了一箱五糧液扔包間,一箱哪姐們……”
她講著話,打了個飽嗝又忽然停住了。
張鼎是啟揚科技的總經理,五十來歲的人,好色聞名,也是出了名的難纏,秦昊親自跟了半年毫無進展,一氣之下將單子轉給了公關部錢欣冉名下。
唐瀟瀟自然知道錢欣冉那海量,也不擔心,閑閑的倚著根柱子,笑道,“你這會兒該不會躲洗手間吐呢吧?差不多得了,單子既然簽好了就趕緊滾回來,這邊一堆爛攤子!”
“嘿嘿嘿……姐們是那種人麼?那豬頭三想占老娘便宜,滾會娘胎修煉幾年再說!他已經醉得隻會吐氣了,趁機我叫了個小姐陪著他了,我正從ktv往外走呢,累死了,準備回酒店好好睡一覺。”
“幾時回來?我去機場接你?”唐瀟瀟不禁扶額,光聽她大舌頭講話都能感覺自己也跟著醉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