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不需要多麼謹慎的維護,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交往,那麼血濃於水的奇妙連接,當失去的總是那麼讓人痛徹心扉。
作為特種兵,按理說都是控製情緒的高手,但也是分場合的。作戰的時候,他們有疏解心理壓力的辦法,可不在戰場上,他們更希望淋漓盡致的表達自己的內心,格外的真實。
周紫芸的傷心是有目共睹的,一番激烈的感情詮釋後,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誰安慰都沒有用,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
晚上,常銘以想吃老友粉為理由,強行讓周紫芸帶他去吃,周母不僅沒有反對,反而對常銘的印象不錯,從穿著打扮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情商比較高。
去的地方還是挺高檔的,居然有常銘最愛的佛跳牆,又要了好幾瓶冰鎮啤酒,似乎心情也差不到哪裏去。
“這老友粉真的不錯,你怎麼不吃啊?”
常銘從佛跳牆裏拔了半天,找到一個鮑魚給周紫芸,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能行?你們這的佛跳牆做的真不錯,我去福建吃過正宗的,兩千多!和咱們吃的這個五百多的也差不多。”
周紫芸白了他一眼,說道:“吃你的吧,算我請你的,大老遠和我來的,怎麼也得請你吃頓好的。不過先說好,我不欠你人情了。”
常銘瞪著眼睛,說道:“那我自己掏錢,這人情你還是欠著吧。我這富二代出場費就值五百塊錢?鬧呢?”
周紫芸不搭理他,把玩著桌子上的酒杯,喃喃道:“真沒心思和你鬥嘴了。你要是想女朋友給你暖被窩,你可以連夜回去啊……”
常銘咳了咳,說道:“我不是那種人,都和你說了,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周紫芸哼了哼,說道:“先上車後買票的事,你肯定能幹的出來,不負責任的男人,你以後離我遠點。”
“唉,你這是鬧哪出?”
常銘不理她,繼續吃著飯。等他吃完的時候,周紫芸也喝多了,常銘隻好給她背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中午,常銘就準備和周紫芸回部隊了,其實按理說他們還能有一天假期,不過常銘也發現了,周紫芸隻要一看到爺爺的書房就會掉眼淚,為了讓她盡快從這悲痛當中走出來,早點回去也是好事。
至少恢複了緊張的訓練之後,周紫芸也能短暫的麻木一下自己,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老人去世是不可抗拒的,她也隻能選擇接受。
周母對常銘的印象不錯,也幸好常銘跟著回來了,否則以周紫芸現在這種狀態,坐錯車和坐過站的可能性非常高……
回去並沒有坐班車,常銘在縣城找到一個還算高檔的連鎖租車行,租了一輛寶馬一路開回了廣州,車也不用還,可以直接放在廣州的連鎖店,雖然這樣浪費的時間可能長一點,但兩個人至少自由點,可以看看路上的風景,這對周紫芸有好處。
可惜,一路都是高速,沒有什麼風景可言,常銘把車速發揮到極致,周紫芸一點反應都沒有,讓常銘很鬱悶,隻好把車速又降了下來,早知道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坐火車回去了。
常銘歎聲說道:“我說小紫芸啊,你得振作起來啊!咱們聊點開心的,我聽說你要晉升上尉了,有這事沒?”
“別跟我說話,我現在連退伍的心情都有。”
“別鬧啊,你的軍旅生涯還長著呢,你看看我,雖然都中尉了,可連軍校都沒上呢,這不是扯淡呢嗎?”
周紫芸靠在車窗上,低聲說道:“那還不是早晚的事?”
常銘點點頭說道:“其實我對提幹晉升方麵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隻想我的軍旅生涯能夠長一點,中尉也還好,至少我還可以在部隊裏待上很長的時間。”
“那你可得多努力,否則提前退伍可就太丟人了。”
“嘿!你這丫頭話裏總是帶刺,我是誰?能提前退伍嗎?那不可能。”
周紫芸撇撇嘴不再搭理他,繼續望著窗外的風景,愁緒像不能控製一樣湧上心頭,周紫芸也知道,有些事情傷心也沒有用,可就是控製不住。畢竟特種兵也是人,他們不是殺人機器,也有七情六欲,並且因為職業的關係,表達情緒更淋漓盡致。
路上,常銘時不時的挑起話題,可是周紫芸也是愛搭不理,弄的常銘很鬱悶。索性就把安慰周紫芸這個難題留給任鵬飛吧,誰讓他是隊長呢。
快到廣州的時候,常銘拿出電話,打個公司的司機:“小陳啊,二十分鍾後,到西場立交來找我,帶上一個司機。”
“啥事啊銘哥?”
這小陳原名陳野,常銘的高中同學,如果盛輝見到的話肯定很熟悉,之前在廣州跟蹤盛輝,結果被發現的那個小夥子,現在是集團的司機,常銘有點什麼事都會找他。
“我放假了,從南寧租車開回來的,你開車帶一個人過來,把車送到宏誌租車行,總之你來就行了。”
“好咧。”
周紫芸在旁邊輕笑道:“有錢就是好啊,有那麼多人可是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