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羅刹還沒有這麼大的勢力,他帶著手下拉著常寶林的妻子瘋狂逃竄,然而常寶林的妻子還是在那次意外中去世了。
經過那次事情之後,常寶林終於撕下了羅刹的商人麵具,意識到自己之前和羅刹的所有交易都是在幫著羅刹洗錢而已,自己在無形中成了罪人,並且還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他本想報警,為自己的妻子報仇,但他還是放棄了。
那畢竟是海外,報警又能有什麼用呢?
羅刹的改變,何嚐不是因為他?在內疚和憤慨的交織下,常寶林和羅刹決裂,發誓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一切虧欠都一筆勾銷。
羅刹是因為他才變成這個樣子,可是自己的妻子也是因為羅刹而死。常寶林很痛苦,曾經一度想過要了結自己的一生,可他還有常銘。
對於妻子的慘死,讓常寶林這一生都在內疚中度過,從此再也沒有碰過其他的女人,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在常銘的身上,這是他一生最大的財富。
兩個人對峙持續了一分鍾,這些往事像是電影放映一般在兩個人的眼前劃過,這些年的恩恩怨怨無法過眼雲煙,仿佛都成了兩個人心裏的痛,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了。
羅刹別過頭去,呼了一口氣說道:“雪莉(常銘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害死了他。我也不覺得你欠我什麼,但我們之間一定要一直在這件事情上過不去嗎?二十多年了,我們都應該放下過去,不是嗎?”
“我過不去。”
常寶林站起身冷笑道:“你這算什麼?隻是單純和我見麵嗎?你把馬韻嫻安排到我身邊,甚至都推到了我準兒媳的身份。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關注你,這還真符合你的辦事風格。”
“林,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呢!”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常寶林看著後麵的馬韻嫻,笑著說道:“這一招真的挺狠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卻唯獨相信你。韻嫻,我懷疑過集團所有的高層,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對不起……”馬韻嫻低下頭,眼眶紅潤,不敢去看常寶林的眼睛。
“千萬別流淚,這會讓羅刹看不起的。並且一旦掉下眼淚來,我也不知道這眼淚是真是假。”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常寶林此刻的心情,這種心灰意冷的感受再一次席卷而來,充斥在他的思緒裏。他對這種情緒很熟悉,熟悉到心靈麻木,痛不欲生。
常寶林呼了一口氣,看著羅刹說道:“你以前就說過我,我是懦弱的,不敢用暴力和自己的仇人對峙,也不敢與淒慘的人生做對抗。其實你說的挺對的,但我覺得,我是不想讓自己掉進萬丈深淵。因為那會讓我的人生一點光明都沒有。見到你,我就已經做好了任何準備。你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要什麼?讓我知道是不是敢拿出一切和你抗爭。”
羅刹歎了一口氣,糾結的說道:“林,說真的。我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搞得這麼僵持。這一次是我求你辦事。讓我們都忘記過去,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不可以嗎?”
常寶林輕笑了一聲,看了看門口的黑衣大漢,他們的西裝下鼓鼓囊囊,說道:“你打算跟我好好說話嗎?羅莎,不,羅刹,你既然今天敢來見我,就意味著你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計劃,根本就沒有打算讓我不妥協,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同意和你合作的。在我妻子去世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再和我提什麼過去。”
“我承認,你今天的一切或許都是我造成的,你為我報仇,也為浪跡天涯,這是我欠你的,但這份情我已經用我妻子的命抵消了。這份恩情讓我變成一個無恥的人。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的合作。我知道,我的集團裏有你很多人,你有能力,就把我的整個集團奪去。”
羅刹轉過身看著常寶林,歎聲說道:“林,事情過去了二十年,沒想到你居然還這麼耿耿於懷。我一直心存愧疚,本來,我這一次不想麻煩你,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必須要答應我。”
“我要是不答應你呢?”
“你沒有選擇的機會。”
羅刹的眼神變得冷淡,沉聲說道:“你把凱文(常銘英文名)送到了部隊,在非洲的戰場上我見過,不可思議,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希望讓你的兒子來和抗爭嗎?”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很好。”
羅刹呼了一口氣,說道:“林,這一次你必須答應我。否則我會讓你失去一切,或許你不會在乎,但你的兒子是你的軟肋,難道你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嗎?他的確是特種兵,你是自信的。但我有馬韻嫻,你知道我想做到這一切並不難。”
常寶林回頭看了看馬韻嫻,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心裏卻“咯噔”一聲,羅刹成功了,的確抓住了他的軟肋。
常寶林呼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陰魂不散。”
“哈哈!”羅刹笑著喝了一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