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鵬飛呼了一口氣強忍著怒火,甚至不敢去看常銘現在沮喪、頹廢的樣子。
“中尉常銘,一夜過去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安穎旁邊的一個上校沉聲問道。
常銘頭也不抬的說道:“該說的,昨天晚上我都告訴你們了。我參與過集團的運營,最大的項目是收購榮華證券。近期集團虧損,我也參與過調查。隻知道有人在收刮集團的資金,我父親針對這些做了整改。至於你們說的國外財團、VX炸彈,我都不知道,也沒有聽父親提起過。”
“那你和馬韻嫻是什麼關係?她現在也是重大的嫌疑人,你能撇的幹淨嗎?”
“情侶關係,戀愛報告我早就交到組織上了。”
常銘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的可怕,哀莫大於心死。任鵬飛能夠從他的話語中聽到絕望,真的很擔心,人生巨大的變故往往會改變一個人,而這種改變是會讓一個特種兵失去軍旅生涯的。
又連續問了很多問題,常銘都是知無不言,但卻所知甚少。
其實這種審訊本來就是沒有用的,除了常銘真的有事並且招供了,否則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想要弄明白這次事情的真相,必須得圓滿的完成這次的任務。
見問的差不多了,安穎和政治部的領導交換了一下眼神,才示意任鵬飛可以問了。
任鵬飛調整情緒,看著常銘問道:“你的臂章呢?”
“昨天晚上的時候,被收走了。”
任鵬飛站起身走到常銘的跟前,撕下了自己的臂章貼在了常銘的肩膀上,讓常銘不由驚訝的抬頭看著任鵬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尉……”
任鵬飛站起身,看著領導們說道:“在沒有調查出他的問題之前,他還是我們南國利劍的特種兵,他隻是接受調查,是行政看管而不是依法拘押,他有資格佩戴閃電利劍的臂章。”
幾個領導相互看了看,臉上都有點不悅,但是任鵬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常銘是有問題的,他也的確還是南國利劍的特種兵。
常銘看了看肩膀上的臂章,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其實已經做好準備失去這枚臂章了,覺得任鵬飛沒有必要挽留他最後的尊嚴。
任鵬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沉聲問道:“常銘,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你需要如實的回答我。”
常銘嗤笑道:“去做你該做的吧,這個時候你還來問我,你不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嗎?”
任鵬飛看著他:“我來,就是來和你賭博的,就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賭。”
常銘抬起頭看著他,說道:“賭什麼?我現在還有什麼?”
任鵬飛盯著他,咬牙說道:“你拿出你的軍旅生涯,我拿出我的命。怎麼樣?敢不敢賭一場?”
常銘的眼神忽然充滿了驚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任鵬飛的意思。
他們是戰友,在戰場上隻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在大戰之前任鵬飛來找自己,那肯定是要他提供線索去偵察。
如果他提供給任鵬飛的線索是假的,那麼任鵬飛的處境就會非常的危險,賭命這個詞很形象。到時候常銘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盡管調查出來他和整個事件都沒有關係,他的軍旅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常銘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我們怎麼贏,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隻需要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常銘糾結了很久,低聲說道:“任鵬飛,就算是我們都贏了,你還是輸的。大戰在即你居然相信一個可疑的人,你想過你的前途嗎?”
“那是我的事!”
任鵬飛瞪著他,說道:“我們是兄弟,你應該了解我。從我第一天來到特種部隊,就從來沒有想過前途。如果我要是為了前途,就不會來特種部隊。”
或許任鵬飛說的不太準確,他來特種部隊是陰差陽錯,也的確有鍍金的成分,努力在科技上貢獻力量渴望離開這裏。但他並沒有想過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高級軍官,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況且經曆了這麼多,他現在對於自己的晉升無欲無求。
常銘擺弄著手指,痛苦的說道:“任鵬飛,我現在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腦袋裏一團漿糊,我提供給你的一切信息都是不準確的。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救出父親就害了你,害了兄弟們!”
任鵬飛笑著說道:“所以說,我敢把命壓在你身上,就看你敢不敢把你的軍旅生涯壓在我身上。你參加過VX炸彈的任務,應該知道這種任務有多麼的難,你害不了兄弟們,因為我會親自去印證,賭的隻有我的命。”
常銘頹然的問道:“你就那麼相信我?”
任鵬飛自信的說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因為我們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