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銘!”
在常銘都走了很遠的時候,周紫芸忽然意識到,這一個轉身就有可能是永遠,她猛然站起身語氣急促的呼喚著,仿佛下一秒常銘就會消失一下。這種感覺如指尖滑落的珍寶,如果不在落地之前拾起,那就不再屬於她。
常銘心神一震,他停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頭,因為他害怕看到周紫芸此時的表情,更害怕周紫芸會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周紫芸呼喊道:“常銘,隻要你還是常銘,我會一直等你!等你放下仇恨,等你忘掉她!所以我懇求,你不要迷失自己,永遠做你自己!讓我可以這樣一直等著你!”
常銘閉上眼睛忍住哽咽,然後快步的離開操場,根本不敢回頭,他害怕見到周紫芸的哭泣,更害怕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
周紫芸的話裏不僅僅有等待,更有對常銘的懇求,千萬不要為了仇恨而迷失自己,已經有盛輝這個前車之鑒了。這種請求任鵬飛也同樣說過,常銘是一口答應了,而周紫芸的請求,常銘沒有回答……
周紫芸的心裏有點慌亂,因為她知道常銘不願意騙她,所以生怕常銘的不回複是一種默認。但回頭想想,她喊的話又不是疑問句,常銘不回答也是有邏輯的。
常銘的退伍,讓王梓旭有一種深深挫敗感,讓任鵬飛懊惱。而其他戰友們又何嚐不是如此?有遺憾也有費解,然而他們似乎都改變不了常銘的想法,這一次常銘的態度異常堅定。
組織上對於常銘的退伍也很詫異,甚至向公安機關了解常銘父親的情況,如果退伍是有其他原因的,組織上有義務開導和教育。
然而結果是失望的,看來也隻能按照程序走了,但這個程序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好的,很麻煩。
因為知識競賽的研修班開班了,任鵬飛擔任主教官,還有教導隊裏的兩個教官傳授光電和裝備,而任鵬飛隻負責科技知識和戰術演練方麵。
來參加研究班都是來自各個分隊,管理起來的確很麻煩,但好在都是各個分隊的骨幹,紀律和態度不用任鵬飛強調,不管是被隊長指派過來的,還是自願參加的,態度都還算端正,畢竟考不好回去是要挨罵的,考好了還能立功嘉獎,多好的事。
淩溪和陳煜根本不參加這個研修班,這兩人還理直氣壯的和任鵬飛說:和一群傻子學習,容易把自己學傻了。
至於秦浩和王宇晨,態度也是一樣,尤其是秦浩,屬於重在參與的報名,至於研修班就算了吧。
任鵬飛也很無語,但無奈利劍集訓隊那邊要迎來第二批菜鳥了,淩溪是可以獨當一麵的教官,菜鳥營這邊人手也很緊張,所以也就隨他們去了,隻是把自己的教案分別給了他們一份,讓他們自己有空的時候看看就行了。
任鵬飛在南國利劍名聲大噪,恐怕現在沒有人不認識他了,甚至有些人都被自己的隊長交代過,要好好地偷師學藝,任鵬飛這個人身上還是有點本事的。
這或許是對任鵬飛的一種承認吧,但任鵬飛覺得時機還是沒有成熟的,科技改革進行到現在,可以說隻是時間問題了,但想通過這種授課起到什麼作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雖然任鵬飛不太重視這個研修班,但既然上級都已經安排了,他自然也要端正態度,教的都是幹貨,至於到時候這些人考成什麼樣,他就不能保證了,畢竟不是他出題。
有意思的是,吳天這麼不愛湊熱鬧的人,也參加了這個研修班。當然是被王梓旭安排過來的,因為他以前學習最好,和任鵬飛一樣是學霸類型的,沒準能得獎。
下課的時候,任鵬飛也和吳天聊了很久,對於常銘的退伍都是無奈的很。
吳天對任鵬飛說道:“常銘這個決定肯定是蓄謀很長時間了,不像是臨時決定的,也根本不是心血來潮。所以這種情況下,我們想要改變點什麼有點困難,他那個倔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
任鵬飛點點頭,說道:“常銘離開部隊的理由有很多,每一個理由都算是充分的,讓我們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但他退伍真的是為了逃避這一切嗎?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呢?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嗯,我和佟義也是這個意思,他要是想退伍沒關係,但要是想去報仇的話,那簡直就是送死。盛輝的頭腦也不差,甚至比常銘更好使,以現在的形勢看,貌似盛輝都沒鬥得過羅刹,反而越陷越深了。”
吳天分析的還算是透徹,畢竟是和常銘在一個隊,比任鵬飛更了解常銘現在的狀態,也看出來常銘似乎並沒有放下仇恨。
這是什麼仇恨?母親遇害、父親入獄,並且還用女人來搞定自己,這要是能放下,常銘得多沒心沒肺?這事放誰身上都不會甘心。
任鵬飛呼了一口氣,說道:“但我覺得啊,常銘沒有那麼傻,尤其是有盛輝這個前車之鑒。羅刹這個人有多麼恐怕我們都很清楚,常銘又不是武俠小說的主角,血海深仇和單槍匹馬這些字眼,也隻能出現在小說裏,換到現實中那就是莽夫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