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中心距離大隊門口有幾公裏的距離,利劍特別行動組的全體官兵,趁著老兵們還在進行儀式,自發的在路上站崗送行,每幾十米就會有一個兵站在那裏,每當老兵的車路過,他們都會敬禮。
這是他們對老兵們最後的敬意,可老兵們不一定需要,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淚流滿麵,如果可以,他們寧願不要胸口上的紅花,在寂靜的夜裏偷偷離開。
“敬禮!”
在門口,徐天盛喊了一聲之後,站在他身後的任鵬飛和王梓旭等人紛紛敬禮,目視著大巴車裏麵淚流滿麵的昔日戰友們,離開南國利劍的大門。
任鵬飛看到佟義打開車窗望著他們,那血紅的眼眶和濕潤的麵頰,讓任鵬飛心寒,甚至有忍不住追上去的衝動。他很清楚,這一別恐怕就是永遠。
佟義把頭扭回去,他以前聽老兵說過,在離開部隊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因為那一眼很有可能是最後一眼,在以後漫長的生活中,這一眼將會讓記憶翻滾,痛不欲生。
大巴車隻能把他們送到廣州火車站,在車上的時候,常銘提議戰友們今天全部把車票改簽,在廣州住一晚,一起吃一頓散夥飯。
大家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在如此鬱悶的時候,能夠喝上一頓酒也是好事,況且大家和常銘的關係都不錯,但也都知道常銘的現狀,提議找個普通的地方就行了,這樣大家的心裏能好受一點。
其實常銘哪在乎這點錢?他現在的確算不上富二代了,但是也算不上窮。他對朋友都大方的很,更何況是戰友們?不過為了讓他們好受一點,常銘還是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個很普通的旅館,把他們安頓下來後到一個普通飯店,要了一個安靜的包間。
這頓酒一直喝到了半夜,傻笑著、痛苦著、瘋癲著……用各種方式,來和他們的南國利劍告別……
隻有軍人才能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部隊裏沒有金銀寶藏,也沒有幸福天堂,相反南國利劍應該說是地獄才對,然而他們卻都不想離開那個地方,或許隻有常銘是個例外。
到最後常銘都還有點理智,後來發現頭暈眼花之後就不喝了,理由是要把這群人送回賓館。而戰友們聽到他這句話,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喝的更多了。
後來,幸虧是佟義的酒量不錯,才幫著常銘把這群人弄了回去。
把這群人都扛回了賓館,佟義悲劇的發現沒有自己的房間,他也喝了不少,和這裏的服務員解釋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可能也是因為他聽不懂粵語。
終於等到常銘下來了,佟義質問道:“你沒開我的房間啊?”
常銘打了一個飽嗝,吐著酒氣說道:“當然。”
“你大爺!我住哪?!”
“當然是去我那……有……大別墅不住,你居然要住賓館……”
“靠……那怎麼不把他們一起叫著?”
“住不下……”
佟義拍拍腦袋苦笑著,差點忘了常銘已經不是以前的富二代了,據說之前的別墅能住一個排,但現在恐怕隻是上下兩層了。
出門直接打車,回到了常銘住的別墅,因為黃家偉和陳野都在,這座別墅除了保姆間也隻有一間客房了,畢竟沒有之前的別墅大,現在黃家偉和陳野隻把這裏當成睡覺的地方。
創業太辛苦,為了事業陳野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黃家偉更是把房子都給賣了,等常銘回去的時候,這兩個人都已經睡了。
常銘沙發上的毯子送到佟義的房間,說道:“沒有被子了,你湊合蓋吧。”
“天這麼熱,也用不到。”
常銘坐下問道:“回去打算做什麼?”
佟義想了想,歎聲說道:“還能幹什麼?我沒有選擇轉業,也是退伍而已。我也幹不了那種公務員的工作,不擅長那些,別給國家添麻煩了。”
“你錯了,公務員不需要會什麼。”
“……”
佟義撇撇嘴說道:“做點小買賣吧,我退伍費有十萬多,加上補助快二十萬了。之前也有點積蓄,幹點買賣吧,我昨天家裏通電話的時候,說這個事了,準備開個小旅館,我家就在縣城火車站附近。”
常銘抱胸說道:“你18歲當兵,28歲退伍。從小列兵一直幹到上士,把兵當到頭了,這十年的青春,隻值十多萬塊錢。有時候想想,真的值得嗎?”
“話也不能那麼說,想賺錢別當兵啊。”
“就是說這個意思。”
“這話不像你說的。”
常銘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你留下來吧,你父母還年輕,不需要你的照顧,你沒媳婦沒事業,在哪不一樣?”
佟義笑了笑說道:“怎麼?跟著你混啊?要我做什麼?保鏢嗎?”
“保鏢個屁,你還真不一定打得過我。”
“別扯淡,幹什麼?”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想去農村做公益,投資農民創業,賺到的錢再服務於農民,建設祖國的大好河山。投資的項目有很多,開礦、承包公路、旅遊開發、農產品,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