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霖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放開她的,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憤怒和絕望。他隻記得他對她怒吼,讓她滾,讓她馬不停蹄的滾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憤怒他的絕望都源於他愛她,比任何人都要愛她,曾經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都是騙人的鬼話!女人天生就是騙子,上一秒可以在你的身邊巧笑嫣然,下一秒便可以躺在他人懷裏生死盟約。
他呆不下去,在她的身邊他連一分鍾都呆不下去,絕望的他翻身上馬策馬狂奔。心如被人狠狠的捅了無數刀一般疼,這股疼痛撕心裂肺的同時卻又不讓你死。
良辰被他的怒吼嚇呆,待緩過神來時夜霖軒早已經策馬離開,她不由得苦笑,他這算不算是對自己失望透頂?!
那她還能回到他的中軍帳繼續尋求庇護嗎?!他會不會任由手下人將她大卸八塊扔到湖裏去喂魚?!她望天長歎苦笑,夜霖天,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麼,為什麼不來救我?!
坐在水邊發了一會呆,她知道她得趕緊換上幹淨幹燥的衣服,不然即便現在是夏天她也會得風寒。這是醫療設備無比落後的古代,這是一個小小感冒都能要人性命的落後時代。
所以,她不敢怠慢,急忙穿上幹燥的衣服,然後躺在地上曬了好一會的太陽,強迫自己曬得出了一身的汗。發汗之後人明顯的虛脫了許多,她有些有氣無力的想要站起來,隻可惜晃了好幾下終究無力的跌坐在地。
正在自暴自棄時,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皇後娘娘這是在做什麼?莫非地上有什麼寶藏不成?”
良辰努力的回頭迎著光望著說話的人,扯了扯嘴角無力反問:“你是誰?”
“末將白壽。”來人有一張很尋常的臉,隻是那雙眼卻藏著太多深不可測,便是這再尋常不過的臉配上這雙璀璨生輝的眼,整個人便神清氣爽了許多。
良辰歎氣,“夜霖軒的第一軍師白壽白先生?”
白壽點頭,走到良辰的麵前,奇怪的問:“皇後娘娘為何要像個賴皮的孩童一般坐在地上?”
良辰無奈搖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麵,輕笑道:“來,一塊坐。你站著和我說話,我仰著脖子累。”
白壽微愣,輕笑著盤腿坐在她的對麵,笑問:“皇後娘娘不怕弄髒自己身上的衣服?”
良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夜霖軒的外袍,軍營沒有女裝,她隻找到他的衣服來暫時救急。“這是夜霖軒的衣服,髒了就髒了。”
白壽勝過日月星辰的璀璨雙眸定定的落在良辰的臉上,緩聲問:“娘娘難道不知道女子穿男子的衣服代表什麼嗎?”
良辰搖頭,托著下巴輕笑,“代表什麼?代表他們關係親密還是代表他們隻能是夫妻?白壽,你是讀書人思想迂腐我不怪你,但如今我的處境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你們抓來的俘虜而已。我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就不要再和我鬼扯了。”
“末將迂腐?”白壽輕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形容自己。白壽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娘娘為何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