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就那麼渴望進步?”石建芬拿過報紙看了一眼,說,“這些職位你也喜歡?”
要招考的職位確實不怎麼吸引人,一個是市文化局副局長,一個是市科技局副局長,最有“含金量”的大概是市人事局副局長的位置了。
“不是渴望,是沒辦法!”方佰鴻無奈地說,“我已經把市委書記給得罪了,指望她提拔大概沒什麼希望了,得自己想辦法才行!”
“就算你考上了也得過市委常委會這一關!”石建芬說,“就怕你到時候還是逃不出她的手心!”
“隻要我成績好,我不信她能半路把我拿下來!”方佰鴻忿忿不平地說。
離開石建芬那裏,方佰鴻回了一趟家,想等王曉雷下了班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哪知道王曉雷一下班就急吼吼地要往醫院趕,說是她父親讓豬給咬了,傷得不輕,已經送往市醫院了。
“讓豬給咬了?”方佰鴻無路如何也想不通老丈人怎麼會讓豬給咬了。
“邊走邊說吧!”王曉雷著急地說,“你要是有空的話就跟我一起去!”
“有,有空!”方佰鴻趕緊轉好外衣,跟王曉雷一起下樓打車。
南峰縣通往市裏的公路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不像方佰鴻剛來的時候那樣還要走搓板路。等出租車平穩地上了路,王曉雷才告訴方佰鴻,她父親也學著賈麗娟一樣搞豬種改良,不知道從哪兒弄回來兩頭野豬,沒想到那兩個家夥不但欺負別的豬,還咬人。
“你爸也知道賈麗娟?”方佰鴻好奇地問。
“她是縣人大代表、市政協委員,誰不知道?”王曉雷說,“真怪了,你說我爸一個大男人都拿那些野豬沒辦法,她一個姑娘家是怎麼弄的?”
王曉雷問的問題確實有深度,可是方佰鴻也無法回答她,因為他跟賈麗娟交流的時候從來沒有涉及到這些話題。
“到底是傷哪兒了?重不重?”方佰鴻問。
“是小六給我打的電話,說是傷得不輕,我到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王曉雷說。
見王曉雷正為父親的事焦急,方佰鴻沒有好意思問題關於招考的事,隻好閉上嘴,跟這她一起向市醫院趕去。
等方佰鴻和王曉雷到了醫院的時候,老丈人已經住進了病房。一問小六,才知道是被野豬的獠牙刺穿了大腿,醫生已經做了處理,現在要做的就是呆在病房裏慢慢恢複了。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方佰鴻和王曉雷同時送了一口氣。在醫院呆了半天,安頓好老丈人的事,方佰鴻猶豫了一下,還是向王曉雷說了招考的事。
“你想考就去試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王曉雷的回答完全在方佰鴻的意料之中,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那麼大的官兒?再說你留那些錢又裝不進自己的口袋!”
“我哪兒知道領導也那麼小心眼?”方佰鴻說,“狡兔死走狗烹,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其實參加招考這樣的事完全不用征求王曉雷的意見,隻要方佰鴻願意,想參加也就參加了。歸根結底在於他還在猶豫,到榕金的時間雖說不長,可是那裏有他付出的心血,就這麼走了他肯定不甘心,可是不走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榕金的發展潛力再大,他也不能一輩子都當個鄉黨委書記呀!
報名地點就設在市委組織部,方佰鴻猶豫了半天,生怕會在市委大院裏碰到郝龍梅,一直等到院子裏人少了,才賊頭賊腦地走了進去,悄悄溜到二樓了組織部的辦公室。報名程序很簡單,交一份身份證明,再留幾張照片就可以了。方佰鴻報完名,剛走到廁所門口,便聽見樓上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熱,猛然想起那是郝龍梅的聲音,一轉身躲進了廁所,直到她的聲音消失了,才東張西望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