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文物局去年出土了一個周代墓群,這個事差不多很多人都知道,方佰鴻也不例外。找劉局長聊天之前,方佰鴻找了一份《文物保護法》仔細研究了一番,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後便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方佰鴻要看文物,劉局長不敢拒絕,也不敢聲張。悄悄帶著方佰鴻到存放文物的庫房裏轉了一圈。方佰鴻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個被市日報形容為“鎮館之寶”的銅鼓,可是這東西太顯眼,他不敢要,隻能在別的東西上打主意。
“劉局長,你說這麼多青銅器,那個才算最有價值呢?”看過一圈之後,方佰鴻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
劉局長笑了笑,指著那件銅鼓說:“當然是在這個了,全國也沒幾個!”
“確實不錯!”方佰鴻裝作很在行的樣子彎下腰看了看,說,“紋飾奇特,形象生動,工藝精湛,確實是精品!”
“方市長確實是行家!”劉局長說,“您再看看這個,就是器形小點兒,其它方麵一點都不比國家博物館那件差!”
方佰鴻順著劉局長的手勢,看見了一個造型小巧精美的方鼎,心裏一喜,說:“就它了,我喜歡這個!”
方佰鴻話音剛落,劉局長便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樣,驚慌失措地說:“方……方市長,要不您再看看,這個……確實很貴重!”
不等劉局長說完,方佰鴻已經將那件方鼎抱在懷裏,說:“你個老劉,也太摳門兒了,我又不是文物販子,你怕什麼怕?”
“可是……”
“別可是了,過幾天我就還給你!”方佰鴻說完轉身而去,又扭過頭說,“這事兒你可得保密,萬一我給弄丟了,你我都得完蛋!”
等方佰鴻走了,劉局長氣惱地蹲在地上,不斷地敲打著自己的胸脯,痛苦得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出了文物局的大門,方佰鴻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跑回家裏把那件方鼎包裝了一番,給王曉雷打電話說要到北京出趟急差,然後急匆匆地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
關山月對方佰鴻的辦事效率高度讚賞,方佰鴻從包裏拿出那件方鼎交到關山月手裏,鄭重地說:“姐,就看你了,為了這個東西我這輩子第一次騙了一個老實人,如果他要是知道我把東西送了人,說不定會上吊!”
“有這麼嚴重嗎?”關山月不解地問,“玩兒文物的人多了,也沒見誰上吊呀!”
滿懷愧疚的方佰鴻拉著關山月的手坐下,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歎息著說:“做了這件事,我就成青陽的不肖子孫了,可是已經做了,隻能咬牙做到底!”
清雅如花的關山月拍了拍方佰鴻的後背,說:“別難過了,你也是為了工作,又不是為了你自己!”
“誰能說得清呢?”方佰鴻低著頭說,“為工作的目的到底也是為了自己!”
“好啦!”關山月摩挲這方佰鴻的頭發說,“你這樣連我都覺得自己是在犯罪,以後連做生意的勇氣都沒有了!”
兩人匆匆告別。關山月抱著方鼎去做最後的努力,方佰鴻又滿懷愧疚地飛回了青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落地之後又得開機,該如何向劉局長交代呢?
像做夢一樣,方佰鴻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不久,王漢華便笑眯眯地進了門。方佰鴻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事情又了結果。
“不到三個月,今天來向你交差!”王漢華坐下說。
方佰鴻點了點頭,說:“先不說這個,我給你講個故事,講完了心裏大概能舒服一些!”
王漢華挺胸坐定,聽方佰鴻開始講所謂的故事。
“就這些!”方佰鴻說,“我挺難過的,你說怎麼辦?”
王漢華嘿嘿一笑,說:“我今天才發現你夠陰的,這種事也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