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縣的“村村通”工程在方佰鴻的強力推進下終於結果,除了個別住在深山裏的群眾還沒有看上電視,其它都還令人滿意。一連三個月高強度勞動,廣電局的職工都類的退了一層皮,方佰鴻體恤他們的辛苦,給每人特批了三千塊錢獎金。沒想到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其它單位的耳朵裏,衛生局、教育局、民政局等等都來要錢,各自說著自己的辛苦。
給,隻要做了工作的都給,給不了多也可以給個少,方佰鴻像分蛋糕一樣,總算讓各路諸侯滿意而歸。唯一讓他不滿意的是財政局,除了四平八穩地把既定的稅收裝進財政賬戶,別的幾乎什麼都沒做,就這樣居然還腆著臉來要錢,說他們給別的單位發錢也挺辛苦的,希望能補償補償。對於這樣的財政局長,方佰鴻自然不會客氣,拍著桌子把他給罵走了。
修路要錢,蓋牧民定居點要錢,發展藏藥產業也要錢……錢在方佰鴻的腦子裏已經不再是一張張鈔票,而是一串串數字,隻見嘩啦啦下降,不見滿當當增加。
在方佰鴻的努力下,州人大常委會向南秋蓮頒發了旅遊局長聘任證書。南秋蓮上任後就再沒有閃過麵,方佰鴻自信她不會卷著錢逃跑,放手讓她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據高誌宏說,南秋蓮已經將景區周邊所有的道路用大理石鋪了一遍,還在弄齊了一溜帳篷旅館,裏麵的設施絕對可以跟三星級酒店媲美。弄這些東西肯定得花不少錢,方佰鴻擔心她三兩下就把錢給花光了,但還是忍了忍,沒有去打攪她。
中秋鄰近,萬家團員。方佰鴻本想回青陽跟老婆孩子好好聚聚,可是讓別的事一打攪就沒回得去,隻好安下心來一個人過中秋。
高誌宏和梅朵都被自己打發回了家,州政府大院除了自己和值班人員,好像再也找不到別人的影子。方佰鴻難得地寂寞起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這個人就是州果業局副局長羅爾新,跟方佰鴻一樣也是青陽人,大學畢業後為了愛情來到了南山,到現在差不多快二十年了。親不親,故鄉人!難得在南山遇到自家老鄉,方佰鴻對羅爾新非常照顧,上個月剛提拔他當了果業局副局長。
接到方佰鴻的電話,羅爾新穿好衣服,慢悠悠地到了州政府的院子,抬頭一看,見方佰鴻正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戶前向自己招收,便抬步走了上去。
方佰鴻是州委常委、常務副州長,別人見了他差不多都會恭敬有加,可羅爾新不一樣,用方佰鴻的話說他屬於那種大隱隱於市的種類,對功名利祿並不看重。也正因為這樣,方佰鴻要提拔他當果業局副局長的時候,他還不怎麼樂意呢。
羅爾新進門後,方佰鴻已經沏好了酥油茶,濃濃的茶香味兒彌漫到了整個辦公室。
羅爾新落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味道不錯,肯定是南局長送給你的?”
“你怎麼知道?”方佰鴻好奇地問。
羅爾新並沒有回答方佰鴻的問題,而是慢悠悠地說:“這個姑娘是個人才,很精!”
“那還用說,我挑的人嘛!”方佰鴻得意地說,“就你,死氣沉沉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羅爾新微微一笑,說:“精神如何?不精神又如何?就像你,忙忙碌碌的,又能如何?”
“你這話說的!”方佰鴻瞪著眼說,“省委隻給了我兩年時間,到現在都過去大半年了,我不忙行嗎?”
“當官是一門技術,王者伐道,智者伐交,武者伐謀!”羅爾新高深莫測地說,“像你這樣直腸子的人,忙到頭又能得到什麼?”
當官是一門技術?羅爾新的話讓方佰鴻聽著新鮮,想了想,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當官是個技術活。實話跟你說,從開始到現在,我感覺我好像沒玩過什麼技術,一切都是跟著感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