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雲都後就沒有碰過女人的方佰鴻如久旱逢甘雨,不管不顧地在吳碧玲身上惡狠狠地發泄了一番。霸王硬上弓的感覺跟兩情相悅就是不一樣,能讓男人充分體會到征服的滋味。能征服別的女人算不了什麼,隻有征服了吳碧玲這樣的女人才算有成就感。
躺在方佰鴻身下無奈承受著衝擊的吳碧玲對身上這個男人充滿了怨恨,她不否認作為女人自己對他存在好感,但有好感不等於要做這種事。自從丈夫死後,吳碧玲對男女之事便沒了興趣,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將自己嚴實地包裹起來,不讓任何人闖入或者觸碰。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在吳碧玲看來就是一個返璞歸真的過程,可以讓她在心裏上覺得自己已經恢複了少女時的心態,覺得自己是幹淨的和完整的。
現在好了,所謂的幹淨和完整都不存在了。吳碧玲除了對方佰鴻充滿怨恨之外,隻能咬著嘴唇暗聲哭泣。一陣橫衝直撞之後,方佰鴻終於了了心願,躺在一旁喘了一會兒氣,梗起脖子一看,見吳碧玲扭過頭不停地哭,剛才看起來還嫩如蛋清的身體突然間似乎失去了生氣,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這下闖大禍了!方佰鴻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撕扯了一塊餐巾紙擦拭胸口的傷口,又扯了一塊紙巾遞到吳碧玲手裏。吳碧玲看也不看就打掉了方佰鴻遞過來的紙巾,忽地坐起身,拿起一個水晶煙灰缸超方佰鴻的頭砸來。方佰鴻沒想到她會下狠手,隻覺得一陣眩暈,眼皮就被血遮蓋起來……
看著方佰鴻滿臉是血,吳碧玲並沒有動惻隱之心,冷眼看著他手忙腳亂地用紙巾去捂傷口,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犯了錯就應該挨打,方佰鴻並不想得到吳碧玲的同情,捂好傷口後趕緊出好衣服,然後在鏡子裏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發現剛才捂上去的紙巾已經完全被血染紅,隻好用求助的眼光看著吳碧玲,希望她能想想辦法。吳碧玲冷冷地看了方佰鴻一眼嗎,走進臥室拿了一塊枕巾出來,使勁甩到方佰鴻頭上,咬著牙說:“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雪白的毛巾裹在頭上,看起來很像個陝北農民,可惜方佰鴻自己看不到這一幕,因為自從他走出吳碧玲的公寓後就沒有碰到一塊鏡子。官兒當大了幹什麼都麻煩,方佰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認識自己,隻能硬著頭皮一直走,走到接近郊區的時候才找了一家診所走了進去。
診所的坐診大夫是個骨瘦如柴的老頭。等方佰鴻小心翼翼地揭下裹在頭上的毛巾,老頭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把脈。
“次傷乃鈍器所致,看似傷及皮外,實則傷及腦髓!”老頭一邊診脈一邊說,“先生的頭以前受傷否?”
不就挨了一煙灰缸嗎?至於傷到腦髓嗎?方佰鴻對老頭的說法很是不以為然,但還如實告訴他自己的腦子以前受過傷。
老頭把脈完畢,一邊招呼自己的孫子用所謂的祖傳秘方替方佰鴻治傷,一邊自言自語地開藥方:“看先生的樣子似乎身負重責,不過以老朽之間,還是要多修養,過多勞神的結果是涸澤而漁,得不償失呀!”
所謂的祖傳秘方貼在頭上麻酥酥的,方佰鴻咧著嘴對老頭說:“老先生還會看相?要不替我看看?”
老頭放下開藥方的毛病,枯瘦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說:“見笑,見笑,老朽哪裏會什麼相術,隻不過當了一輩子郎中,見識多些罷了!”
灰色的麻布替代了白色的毛巾,方佰鴻找了快鏡子看了看,覺得樣子實在滑稽,怕是沒法子回去見人。老頭似乎看出了方佰鴻的心思,撚著胡子說:“不礙事,閉門靜養兩天即可去掉!”
方佰鴻點頭稱謝,伸手去口袋裏拿錢,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老頭再次顯示了他的先見之明,客氣地說:“先生是第一次來到本店,這次就免了!”
“這多不好!”方佰鴻感激地說,“改日我一定親自送到門上!”
老頭擺了擺手,讓自己的孫子送方佰鴻出門。這個地方不但荒涼而且雜亂,出租車很少過來。方佰鴻出了門就開始發愁,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信心徒步走回城裏去。
“等會兒,我去發動車!”老頭的孫子將幾包藥塞到方佰鴻手裏,轉身進了藥房後院,不一會兒便傳來拖拉機的轟鳴聲。
眼看著方佰鴻坐著拖拉機走了,老頭又回到藥店,對正在忙著做飯的孫媳婦說:“每天早上起來就把貨架上的藥全部搬到後院的屋子裏去,這個店怕是存不住了!”
“爺,你說啥呢?這地方是三不管,您還怕有人過來拆遷嗎?”孫媳婦笑著問。
“丫頭,聽爺的沒錯兒!”老頭說著又回到了藥房。
坐拖拉機對方佰鴻來說並不新鮮,小時候他經常坐拖拉機到鎮上趕集,不過自從離開老家後他就再也沒有跟拖拉機這樣的東西近距離接觸過。現在,身為代理省長的他又重新坐上了拖拉機。人生就是一個圈呀,說不定哪天就繞回來了,方佰鴻由此又得到了一點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