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令員被抬進船艙後不久便安然閉上了眼睛。方佰鴻手拿他留下的那份“我的說明”,心裏感覺無比難受。上次犧牲了兩名戰士,這次又失去了張司令員,回去了該怎麼向上級交代?又該怎麼向張司令員的家裏交代?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難過也於事無補。方佰鴻讓高夢雄統計了一下戰鬥結果,敵方被擊斃七人,被俘十五人,我方除了張司令員犧牲之外,另有一名戰士受傷。從人數上看,算是勝利了,可從級別上看,方佰鴻覺得還是自己輸了,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
這時,高夢雄很認真地對方佰鴻說:“這件事不光是好張司令員不應該參與進來,就是你也不應該摻合進來,上級是讓你負責,可是沒有說要你到這裏來!”
方佰鴻歎息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把我當累贅了,你放心,過了這次我想來也來不了了!”
“怎麼了?”高夢雄不解地問。
“張司令員犧牲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上級肯定會處分我!”方佰鴻說,“處分我也沒錯,是我同意他來的!”
高夢雄憑感覺也知道方佰鴻說的沒錯,因此也沒有過多勸解他,隻是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審問一下那些俘虜,看看他們有沒有別的陰謀?”方佰鴻說,“有翻譯嗎?”
“有,早準備好了!”高夢雄說,“不過這些家夥都比較死硬,問了半天什麼都不肯說!”
“那是你的手段太軟,對這些家夥就不要講什麼仁義道德了!”方佰鴻說著扭頭問王小帥,“我的槍呢?”
“在這兒!”王小帥從自己腰間拿下一把手槍遞到方佰鴻手裏,然後走到了那十多個一溜排開,蹲在甲板上的俘虜。
“能查出是哪個王八蛋衝張司令員開槍的嗎?”方佰鴻扭頭問高夢雄。
高夢雄搖了搖頭,說:“典型的遭遇戰,用的都是一樣的槍,怕是查不出來!”
“那就問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方佰鴻說,“敢跟我們打遭遇戰,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情報!”
高夢雄點了點頭,向一個負責翻譯的戰士將方佰鴻的話轉述了一遍,戰士厲聲問那些俘虜,可是那些家夥個個裝作不明就裏的樣子,其中一個家夥嘴角還帶著冷笑。方佰鴻這輩子最怕看別人的冷笑,忍不住心裏有了怒火。
“告訴他們,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他們不珍惜,後果自負!”方佰鴻說著拉開了手槍保險,、慢步走到了那個嘴角有冷笑的家夥跟前。
負責翻譯的戰士又將方佰鴻的話轉述了一遍,那個喜歡冷笑的家夥居然扭過頭去,看也不看方佰鴻一眼。
“砰”一聲,方佰鴻手裏的槍突然響了,那個家夥的頭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雞蛋大的傷口,人也跟著倒了下去,鮮血順著傷口流到了甲板上。這個突然出現的情況不但讓高夢雄心裏一驚,就連那些戰士和俘虜們也都被嚇得目瞪口呆。
“方書記,這……這是違反政策的!”高夢雄趕緊走到方佰鴻身邊,一把握住了方佰鴻拿槍的手。
“政策?”方佰鴻自己的嘴角也生出一絲冷笑,說,“我們吃虧就吃虧在政策上,該打的不敢打,該殺的不敢殺!”
“告訴他們,再不說我就一個挨一個殺過去!”方佰鴻對負責翻譯的戰士說。戰士又把方佰鴻的話轉述了一番,剩下的俘虜們一個看一個,好像都等著別人首先當叛徒,可就是沒有哪個願意第一個站出來。
方佰鴻甩開高夢雄的手,抬手又是一槍,另一個俘虜應聲倒地。
“方書記,你不能再這樣了!”高夢雄終於不再客氣,一下子躲過了方佰鴻手裏的槍。
突然,一個年紀較小的俘虜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滿臉都是驚恐,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麼。
“他說什麼?”高夢雄問。
“報告支隊長!”戰士說,“他們說他們是奉命前來攔截我們的,他們的偷油船現在正在我方采油區作業!”
“偷油就是偷油,還叫作業?”方佰鴻忍不住笑了一下,對高夢雄說,“現在趕過去,炸沉它!”
高夢雄為難地摸了摸後腦勺,說:“不好辦呀,對方的船上現在肯定裝滿了原油,炸沉了必然造成海麵汙染……再說我們的火箭彈未必能夠炸開他們的船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