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馳公司總經理辦公室裏,兩個人正襟危坐。
“我姓帝,皇帝的帝,名龍,真龍天子的龍.”
“噢,霸道的姓名,我叫梁天馭,我們都不是洋人,嗬嗬.除了這個,幹過別的麼?”
“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做過銷售,後來辭職了,擺地攤,做手機貼膜,行情也還不錯,但是現在不幹了”
“哦.為什麼?”
“城管來了!”
“嗬嗬.其實城管也有他們的苦衷呀,你的簡曆上除了姓名和姓別,什麼都沒有,我的確不知道應該給你什麼樣的工作”
“抱歉,我不是吃象棋這碗飯的,我隻是想重新開始!”
“空杯?不紙上談兵!嗬嗬,有意思”
“算是吧”
“可以談談你對出了大學後工作和人生這方麵的東西嗎?”
“當然!
關於思維:猴子才會跳如來的手掌,豬才會天天叫著要嫦娥。
關於挑戰: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所以,隻有拔老虎的牙;
關於困難:如果你始終覺得膽小如鼠,請扯張狼皮批上,至少羊已不是你的對手。
關於決定:腿是走路用的,抬起了,卻停在踩與不踩之間,這就是最悲劇的;關於發展:這個地球,垃圾太多,所以,要麼得學會回收,要麼得學會再利用,最好兩者都會,要不然,遲早也得進垃圾桶;
關於人生:壓了五百年就隻為保人取幾捆草紙,獲得了聖佛,迷失了自己!
“哦,相當的經典,嗬嗬,有這樣的見地,以前的公司居然沒有把你留下,可惜可惜呀!”
“談不上可惜,牛魔王都死了,還提鐵扇公主做什麼呢?狗這一輩子就一個心願——吐個象牙出來,人言可畏呀!”
“嗬嗬,的確如此!怎麼,在以前公司裏背黑鍋了?”
“治不了別人,難道還治不了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外露呢?”
“還真的沒有碰到過你這麼淡定的麵試者,嗬嗬.”
“為了學會淡定,我天天掃地。對了,老總,我還有事必須立刻去處理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明天再來”
“噢,大事嗎?好的,明天我們再談!”
“爽快,謝謝!”
帝龍始終覺得今天麵試他的梁總和他之間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尤其是辦室牆上一幅像是原始部落戰爭的畫,帝龍看到它的第一眼,內心就充滿著狂躁、憤怒、悲壯,心在泣血的幻覺,讓他差點看出眼淚來,若不是他生性豁達放縱,說不定就要當場出醜了。
跨出神馳公司大樓,一輛滿身汙漬,處處糾心的摩托車正像一頭怪獸一樣的等待著它的主人,除鏡把處那兩縷已汙得發黑的紅繩在風中招搖亂抖外,實在看不出這怪物還能騎得動。
這輛破摩托是帝龍一個偶然的機會花了五十張紅色毛主席從廢品回收站門口買來的,帝龍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去買這堆廢鐵,但這摩托好像在熱烈的招呼這他,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讓他難以拒絕。
帝龍剛付完錢就有點後悔了,但愛於麵子又不好退回去,隻好半將半就的騎上去。
廢品回收站裏的人都認為帝龍腦袋長了大包,隻有傻子和瘋子才幹得出這種事。但事實馬上就證明了回收站的人認識的錯誤,帝龍是瘋子不假,但傻子就是回收站裏的人了。
帝龍騎上這頭剛買來的怪物一路急馳,他頗為意外,除了品像差點外,這車性能和衝擊力絲豪不輸給哈雷,這下帝龍樂壞了,於是乎哈哈大笑起來。
帝龍心裏隻顧著高興,沒注意紅燈閃爍,前麵橫衝出一輛運渣車,帝龍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隻好閉眼等死。
就在剛要撞上運渣車的一瞬間,這怪物卻擦著運渣車的側輪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正麵的衝撞,停在了緩衝帶旁。在路邊人“高手,特技師,牛逼,酷斃.”的吆喝起哄聲中,帝龍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可是剛才自己除了把油門兒錯當刹車死死的踩著外,他什麼也沒有做呀,難不成這車自己在操控自己?
疑惑歸疑惑,帝龍還是向著兩邊看熱鬧的人群抱拳致謝後,一轟油門兒揚長而去。
至此,帝龍便視之如寶馬神駒,有事兒沒事兒時還對著它說說心裏的苦悶與樂子,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就好像真的有了感情了。
“好個寶馬配英雄呀”帝龍得意一呼,隨即熟練的騎了上去,府身用手拽出兩股電線,一碰,電光火石之間,怪物嘶聲裂肺的載著他的主人卷塵而去。留上門衛和幾個路人鄙夷而又不知所措的眼光。
郊外的星江河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群野鴨子,來了兩三天了,專家說:“是臨時路過,可能馬上就要飛走的”,所以帝龍才不等麵試結束,就趕了過來,他今天是專門為這些野鴨子來的。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個夢境在他心裏激蕩了好久,用他的話說就是“能與王子安(王勃)共賞此景,這別是再啃幾天饅頭也值當了。”
帝龍風風火火的趕到河邊時,天色剛盡黃昏,隨風扭動的柳條已然將那無限的夕陽撕扯得條條縷縷,飄飄蕩蕩.
抬頭,落霞正好,低頭,秋水也在。帝龍頓時雅興昂然,取出酒葫蘆,仰首咂了一口,然後就滿懷詩意的閉上了眼晴,夕陽照著他即將沉醉的臉,下巴雜亂的糊子偶爾反射出一絲金光,就等孤鶩齊飛,就等天一色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除遠處了偶爾路過的車輛聲,河邊著實安靜得很,帝龍覺得始終有什麼不對,他把閉上的晴稍稍拉開了一條縫。
“噫,鴨子呢?孤鶩呢?”帝龍突然覺得天色暗了下來,終於把臉上那條縫變成了兩個圓,遠處的夕陽已經掉到山的後麵,隻剩下些許的餘光,慢慢悠悠的掃視著即將來臨的夜色。
“完蛋!”帝龍一驚,早已雅興全無,像一個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寶貝的孩子一樣,急忙像河邊的護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