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回到盛京清寧宮之後,氣的破口大罵:“多爾袞這個混賬,竟敢壞朕大計。”他召禮親王代善和範文程等人來議道,“二哥,你看看,你看看,朕命多爾袞步步緊逼,他卻步步後退,一退就是三十裏。結果怎樣,祖大壽又有了柴禾,朕本想搶在洪承疇援軍到來之前拿下錦州,這樣的話,義州、錦州、大淩河便形成了一道防線。他這一撤不要緊,整個布署都打亂了,豈有此理?他眼中還有沒有聖命,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
在非正式場合,皇太極還是習慣稱代善為二哥,代善見皇太極氣成這副模樣,料是多爾袞闖了大禍,他拿過濟爾哈朗的信看了一遍,也動了怒:“胡鬧,立即將他調回來,嚴懲不殆。”
皇太極當即下令:命兵部參政超哈爾、潭拜火速趕往前線,替回多爾袞等。多爾袞、阿巴泰、杜度等立即返京,在盛京城外舍利塔處反省,沒有旨意,不許進城。
多爾袞意識到問題嚴重了,與杜度議道:“皇上十分震怒,你看如何是好?”
杜度也是無可奈何,隻得說道:“事已至此,咱們能擋就擋,擋不住就認罪認罰,大不了再降職罰銀罷了。”
返程的路上,多爾袞一聲不吭,眾人也都默默無語,杜度知道這禍是他引頭闖的,更不敢說話。行至舍利塔,天色已是黃昏。到了寺門前,發現範文程、希福、剛林等三位大學士正在門前恭候,眾人急忙滾鞍下馬。
範文程等先行了叩拜禮,又寒暄了幾句,便正色道:“睿親王多爾袞接旨。”
多爾袞率眾人跪下。
“口諭:多爾袞,你膽子不小啊,打了幾次勝仗,就忘乎所以,昏了頭了?朕讓你步步緊逼,你卻步步後退,是何居心?你心中還有沒有聖命,還有沒有皇上?因爾撤圍,貽誤了破城之機,你該當何罪?你們幾個混帳東西,包括朕的糊塗七哥,好好在舍利塔寺麵壁思過,沒有朕命,不許進城。”
多爾袞聽著這番口諭,簡直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連睿親王和十四弟都不叫了,而是直呼其名,到最後又來了個混帳東西。皇上從來沒這麼罵過他,哪怕是那次大鬧大政殿,可見皇上這次氣到了什麼程度。他叩了頭站起身,眼淚流了下來。
範文程陪笑道:“睿親王把心放寬些,好生帶著大家在這反省,要有個態度,臣好回去複命。”
多爾袞困惑地問道:“範先生,皇上怎麼動這麼大的肝火?”
範文程搖了搖頭,答道:“皇上這次築義州城興屯田,目的就是要廓清關外,錦州被圍多日,城中柴草已盡,諜工正想用間,爾等一撤,前功盡棄矣。倘若再圍些日子,我們就會在洪承疇援軍到來之前拿下錦州,你們誤了大事了。”
多爾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決定竟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他懇求道:“範先生,我等知罪了,還請範先生多多周旋。”
“這個無須睿親王吩咐,臣自當效力。”
阿巴泰卻不以為然:“皇上沒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嘛,我們讓士兵們輪換也是為了整修兵器盔甲,調養戰馬,以利再戰。”
範文程臉色一變,當即頂了回去:“饒餘貝勒要是這麼認為,臣就無能為力了。事情出了不怕,怕的是沒有個誠意,爺幾個的心思還能瞞得了皇上?所以,臣以為還是好好反省為上。”
第二天下午,範文程從城內返回,他宣諭道:“爾等既已知罪,當從輕發落,死罪免了,多爾袞降為多羅郡王,罰銀一萬兩,奪牛錄二;阿巴泰、杜度各罰銀兩千,碩托罰銀一千……”
多爾袞就這麼被降了職,圍困錦州的任務,又落到了濟爾哈朗的身上,多爾袞在交了罰銀並上書請罪之後,又被派去圍困錦州。
皇太極處置了多爾袞之後,覺得自己的權威得到了更進一步鞏固和彰顯,心情十分愉快。但是在朝鮮的多鐸遲遲沒有消息,這讓皇太極又有些擔心。
“洪承疇的大軍正在步步逼近,而多鐸的兩萬勁旅卻遲遲不歸,難道他也像阿敏一樣想在朝鮮稱王?難怪多爾袞會公然違抗我的命令~~”皇太極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想著,皇太極忽然感覺十分疲倦,哈欠連天,但是卻有不想睡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煙癮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