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品級,應該宋友亮去到洪承疇的船上拜見洪承疇。但是洪承疇的部署能為洪承疇找來的最大的漁船在登州水軍旗艦定遠號的麵前也隻是小蝦米。而且,洪承疇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巨艦,所以強烈要求上船一看。
上船之後,宋友亮向洪承疇行禮道:“洪經略,請先捂住耳朵~!”
洪承疇一愣,問道:“何故掩耳?”
“為了歡迎經略大人蒞臨,本艦要鳴放二十一響禮炮~”宋友亮笑道。
“放肆~~紅夷大炮罷了~經略大人領兵十數載,難道還會被炮聲驚嚇嗎?”洪承疇身邊一個書辦模樣的幕僚不客氣說道。
宋友亮笑而不語,再看看洪承疇本人也是不以為然,於是便不再多說什麼。一旁的甘輝則大聲吼道:“鳴放禮炮~”
轟轟~~~定遠號上各種口徑的火炮一起鳴放。
真可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這時的洪承疇捂住耳朵都來不及了,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他腦袋嗡得一聲,隨後就什麼都聽不見了。他看到宋友亮的嘴巴一動一動,似乎在對自己說什麼,可是一點兒都聽不見。
洪承疇無比尷尬,不知道如何對答,隻能說道:“想不到這巨艦之上,藏了這麼多的紅夷大炮~”隨後,他用無比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那個書辦一眼。
那書辦此刻也是什麼都聽不見,正後悔時,被洪承疇那麼一瞪,趕緊嚇得退到一邊。
眼下是什麼都談不了,於是宋友亮便拿出紅酒、洋糖果等稀罕玩意兒讓洪承疇鑒賞。好不容易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洪承疇的耳朵聽音才清楚了。
於是宋友亮這才開始客套起來,“若不是去年洪經略以身犯險,以大無畏的精神挺身而出,將建奴主力牢牢地賺在錦州,我宋友亮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沒可能進沈陽的。”
洪承疇笑笑,說道:“宋軍門不必過謙了,如不是你連下沈陽、遼陽,建奴也不會因為軍心大亂而撤兵。老夫應該謝謝你才是。”
“洪經略虛懷如故,對晚輩更是諄諄教誨,我兩位家師說起洪經略也是讚不絕口。”宋友亮繼續送高帽子。
“不知道宋軍門師出何人?”洪承疇笑問。
“家師乃是孫伯雅與方仁植二公。”宋友亮答道。
“原來是孫公和方公啊!”洪承疇點了點頭,“果然名師出高徒!”
一番你我吹捧之後,洪承疇話鋒一轉,切入正題,“陛下要我們兩軍聯合,在遼東給建奴於重創,以彌補官軍在河南的大敗。”
“哎~”宋友亮歎了口氣說道:“談何容易啊~!”
洪承疇也顯得很無奈,“正因為不易,老夫這才來找宋軍門商議。老夫已經有了腹稿。”
“洪經略果然縱橫捭闔,決勝千裏。”宋友亮又適時地送出一頂高帽子。
洪承疇笑了笑,說道:“根據最近諜工來報,孔有德、尚可喜和耿精忠他們幾個叛賊的日子不好過~”
“此話怎講?”宋友亮問道。
洪承疇笑道:“還不是因為宋軍門屠沈陽之後,把劉良臣、祖可法之類的漢人留下了,還對外宣稱是你之所以能順利進入沈陽是他們在城內接應?所以,現在建奴中有許多人對漢軍抱有很大的戒心和成見。而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三人眼下正被半軟禁~”
“洪經略的意思是~~則反孔、尚、耿三人?”宋友亮說道。
洪承疇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就在宋友亮與洪承疇惦記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打他們主意,此人便是多爾袞。
“為什麼?十四弟~~”阿濟格不解地大叫道:“我們大清國的皇帝誰來當,管蒙古人和漢人什麼事?”
碩托和阿達禮把兩紅旗的兵馬留在海州,自己並沒有回赫圖阿拉請罪去。而是借口明軍步步緊逼,繼續牢牢地控製著兩紅旗的軍權。而此時,多爾袞也從廣寧秘密來到海州。
“是啊,十四叔~”碩托說道:“蒙古人、漢人隻是我們滿人的奴才,誰當主子,哪裏輪到奴才來說了算?”
多爾袞不屑道:“你不懂~豪格有兩黃旗的支持,又自恃是長子,與皇上一樣出身扈倫四部,所以怎麼看都認為自己是最合適也是最應該當皇帝的人。可是時也異也。當年太祖時統一女真各部,天命末年特別重視團結、籠絡原扈倫四部的力量。至現在,扈倫四部同建州等部已融為一體了,已不需特別重視。為了大清能繼續擴展疆土,聯合蒙古各部的力量特別是科爾沁部的力量極為重要。當今皇上多次伐明,征朝鮮,蒙古貴族的軍隊是主要的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