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鬥話音未落,便有小夥計急匆匆趕來,他喊道:“東家不好了~東家不好了~”
範永鬥一皺眉,“怎麼說話的!”
小夥計趕緊說道:“剛才南直隸的外莊掌櫃捎來信兒,說是咱們從鬆江、蘇州買的布匹和糧食讓人給截了~!”
“當真?”範永鬥又驚又怒,“不是重金聘請了什麼號稱江南小展昭的楊煥昌押鏢嗎?”
小夥計答道:“聽說是被太湖裏一個叫赤腳張三的水寨大王截了。”
“~~~”範永鬥臉色鐵青,“被截了多少?”
小夥計搖了搖頭,“還不清楚,隻聽說至少有二十來條船。”
“二十條船?”範永鬥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告訴那個什麼小展昭的,五天~~”範永鬥惡狠狠地岔開五指,“五天之內要是不把老子的貨弄回來,老子讓官兵剿滅他的鏢局。”
太湖之上,波光粼粼,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此刻,卻有幾十條漁船列陣對峙,船上之人手拿兵器,各個神色嚴峻,空氣中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北麵船隊一條大船上,一麵“鏢”字大旗迎風招展,旗下一個身材勻稱的壯漢站在船頭,他麵向南麵船隊船頭一個黑鐵塔似得壯漢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威遠鏢局楊煥昌,前來拜見洞庭舵主張三張大爺。”
那黑鐵塔似得大漢渾身上下都是蓄滿力量的肌肉,就是這秋風送爽的日子,也是穿著敞開胸襟的短衣,下穿麻布短褲,他笑道:“老子就是張三,聽過你的名頭~~叫什麼小展昭?”
楊煥昌正色道:“那是道上朋友給麵子,捧得場~~如果不給麵子,那就屁都不是!”
“爽快~”張三笑道:“你是吃陸上飯的,今日來我水寨何事?莫不是象嚐嚐蘇州的太湖三白不成?”
楊煥昌不冷不熱地說道:“如果我不來,張舵主要弄得我沒飯吃了。我沒飯吃不要緊,我手下的這班兄弟們沒飯吃可不行~”
楊煥昌話音剛落,他身後上百個鏢師、鏢手打扮的人便齊聲高喝:“威遠鏢局,行走天下。保的是鏢,押的是命!”聲音齊整洪亮,雖然隻有百來人,但是聲勢賽過千人。
“哼哼~”張三冷笑著用手指擦了擦鼻子,“我張三是粗人,你說話不要繞彎子。是~~”張三拖長了調子,“我是拿了你們鏢局押的二十條船。但是道上規矩,地上的兩手不碰水,水上的雙腳不沾泥。你們的鏢從我的水麵過,招呼都不打一個。我張三要是就這麼放過了,傳出去江湖的朋友會笑話我怕了你們威遠鏢局。”
楊煥昌笑道:“我威遠鏢局吃路,平日與舵主確實往來的少,我姓楊的在這裏給舵主賠不是了。”說罷,楊煥昌向張三行了一個禮,隨即招了招手。
一旁一個鏢手立刻拿來兩個木盤,盤子裏五十兩一錠的銀元寶整整齊齊地碼了十個。“這是一點小意思,請舵主笑納~~” 楊煥昌說道:“以後我們威遠鏢局也會按照水上的規矩辦事。”
張三又笑道:“五百兩銀子?那些糧食布匹起碼值八、九萬兩,你拿區區五百兩打發我,當我張三是要飯的?”
楊煥昌板起了麵孔,“那你要多少?”
“不多~~”張三豎起一根手指,“一萬兩~”
“哼~~舵主不怕身上揣多了銀子沉進水裏起不來~” 楊煥昌邊說邊脫下身上的披風,露出一身白色的緊身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