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建奴—韃靼聯軍的金帳內,明安正捧著兒子昂洪的一定頭盔嚎啕大哭,奧巴和兒子巴禮達則在一邊冷眼旁觀,心中卻還在幸災樂禍。明安長子昂洪十分勇猛,他意思,明安就好比斷了一條臂膀,將來自己要打明安部的主意,也會容易的多。
多爾袞繼續給蒙古諸汗和貝勒、台吉們打氣,“諸位,不要擔心,明軍有火器,我們也有。”說著多爾袞掀開金帳的帳簾,帳外空地上挺立著石庭柱的漢軍旗兵,他們各個神色肅穆,肩上扛著火槍。在他們身邊,還有兩門紅夷大炮。
蒙古諸汗門送了一口氣,“原來我們輸在輕敵,現在我們也有火器了,明天一早,定然要洗刷恥辱。”
奧巴卻很不識相地問了一句,“敢問睿親王~這些火器比漢人的如何?”
睿親王這個稱呼對現在的多爾袞來說聽著十分刺耳,他壓下怒意,說道:“我們大清的工匠全部來自南朝,南朝能做什麼,我們大清也能做什麼。”
奧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車臣汗則說道:“我們還可以做一些大櫓盾,反正我們多得是牛皮。蒙上他厚厚的三四層,漢人的火器恐怕也難以射穿。”
劄薩克圖汗則皺了皺眉頭,說道:“要造這許多櫓盾,恐怕需要三四天時間~~”
多爾袞說道:“不怕,厚積薄發,我們務求一擊破敵。眼下大明可以依靠的,隻有洪承疇和宋友亮了,聽說洪承疇去了西北剿匪。我們隻要釘死宋友亮,那北疆依然是我們的天下。”
其實,建奴的火器哪裏能和明軍此刻的火器相比?宋友亮的火槍是後膛裝彈的螺旋線膛槍,甚至還有裝銅殼子彈的後裝線膛槍。大炮更是有先進的瞄準具和西洋雇傭軍訓練出來的專業炮手,而且火炮的性能和炮彈的質地也不同。
多爾袞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火器和宋友亮的火器差了多少,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的火器是不如明軍的。不過蒙古諸汗們哪裏明白其中的不同?見到己方也有大炮或火槍,頓感信心十足。
於是,十多萬建奴蒙古聯軍就在新安關前大模大樣的開始打造攻城武器,一造就是四天。多爾袞和蒙古諸汗們還做著攻破新安關,收複建州的美夢。他們不知道就在這四天時間裏,明軍運來了大批軍用物資,雙方力量對比發生了質的變化。
“都督,這是什麼?”周國卿眼見幾個士兵推上來一台怪模怪樣的鐵家夥。這個貼家夥下半身是三隻腳支撐的鐵架子,鐵架子上有一個平台,平台的前端是水平並排的五根鋼管,平台的後部是五條象翅膀一樣豎起的滑軌,滑軌後部是一個手搖的手把。
薄玨的手掌在那五根鋼管上拂過,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老婆,他答道:“此物名叫機槍,機槍者,機巧之槍也。是我們精工坊剛剛做成的厲害兵器,這麼一台連發火銃,可以抵得上上百個士卒。”
“當真?”周國卿雖然也知道火器厲害,但是他也知道火器要許多人集群發射,才能發揮威力。薄玨說就這麼一台黑呼呼地鐵疙瘩,能抵得了上百人,周國卿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薄玨一看周國卿的表情,就知道周國卿不信,他也懶得多說,便笑道:“這位將軍,等建奴再來攻打的時候,我親自演示給你看此物的威力。”
周國卿笑笑,他也懶得和工匠去爭辯,這時,他看到士兵們搬上來一大批弩機和弩箭矢,他便拿起一架弩機來看。弩王黃鳴崗指著這弩機說道:“這是我做的弩機,一次可以連發二十支弩箭。”
周國卿點了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連弩吧?”說著,周國卿伸手又去拿弩箭矢來看,隻見弩箭很短,而且都套在皮套裏。周國卿覺得很好奇,就像取掉皮套去看。
“住手~”黃鳴崗一把打開周國卿的大手,周國卿怒問:“你幹嘛~”
黃鳴崗小心翼翼地把弩箭放回去,說道:“這些弩箭都是啐了劇毒的,見血封喉。莫說沒有解藥,就是有解藥也來不及服用。所以你看~~”黃鳴崗指著那些皮套,搬運的時候,這些弩箭必須裝在皮套裏。而且使這種的連弩的人,也要帶上手套。”
周國卿這才恍然大悟,“得罪了~”說罷,他又問道:“是什麼毒物,如此霸道?”
“采自西南蠻荒之地的毒泉,然後經過淬煉而得~”黃鳴崗答道,“這位將軍,方才情急,多有得罪。”
“哪裏哪裏~”周國卿笑道:“是我魯莽了!”
到了第四天,建奴——韃靼聯軍果然再次攻城,這次,多爾袞以六門紅夷大炮為先驅,十多門佛郎機小炮為輔助,向新安關的關牆發起猛攻。
新安關關牆不夠寬,而宋友亮也沒有帶大口徑火炮前來,一時間,建奴的火炮肆意發威,將新安關的關牆轟得碎石橫飛,不斷用重炮受傷、斃命的明軍將士從城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