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月淺寧的事情,月時哪方麵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現,沒有要挽回自己女兒性命的意思,而是全盤地不幹預,擺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嘴臉,躲得遠遠的。
這一切算是月淺寧所預料之中的事情了。因此她並沒有對這件事情有太大的反應,隻是輕巧地點點頭。況世良見狀倒也並沒有再多說一些什麼,隻是沉沉地看著她,然後兩個人卸掉了身上的身份,有一搭沒一搭地坐在地上聊天。
每次聊天,況世良都會為月淺寧帶上一壺好酒,喝酒的酒杯也是精心製作的。月淺寧手中的陶杯,質地看似粗糙,實際上紋路細密。表麵樸素,實際上暗有乾坤。月淺寧很是滿意。
幾次下來,兩人的見麵撇開了朝中事情的打擾,也算是輕鬆愉快。直到這一天。
況世良帶著他蒼白的臉前來。
身後是兩隊衣著工整的小太監。況世良帶了他標誌的浮塵,官服被熨得服帖,緩緩踏著官步而來。
月淺寧在昏暗而髒亂的大牢裏頭緩緩抬起頭,看向她。大牢裏麵的光線很差,常人進入看得到路就已經很不錯了。而隨著月淺寧在這大牢之中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漸漸地熟悉了這樣的黑暗,能夠看清楚各種的東西了。
昏暗的光線下,況世良的那張清瘦的臉煞白著,他的眉間微蹙,帶出了幾分不甘心與不仁。
“皇後娘娘。”況世良走近了,細長的眼睛瞥向她,張張口,欲言又止。
月淺寧緩緩起身,多日的牢獄生活,讓她看上去也有了幾分狼狽和憔悴。然而那舉手投足之間的氣韻,卻是絲毫不減。
她看向況世良,抿著嘴,並不說話,隻是朝著他略一點頭,示意他但說無妨。
況世良這才低下頭,自袖口掏出一卷聖旨,在自己麵前攤開。
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況世良擰著眉,又是極為擔憂地瞥了一眼月淺寧,見她神色清冷,並沒有擔憂之意,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月氏接旨。”
月淺寧緩緩跪下。
一旁的那三位婆子,見狀,即便再粗俗,也明白見聖旨等於見皇上本人的道理,於是紛紛也跟著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臣妾接旨。”月淺寧低著頭道。
況世良這才繼續開口。
“皇後月氏,以下犯上,忤逆造反,意圖毒害天子。判三日後午時問斬,欽此。”
短短幾個字,一個人的命運就被這樣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