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也沒聽見?”
“一點兒都沒有……”她皺眉思索半晌,忽然想起來,說道,“哦,對了,您醉倒之前,說了什麼紫……紫河什麼……”
“紫河車?”
那丫頭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月淺寧眉心微皺,怪自己酒後失言。此時隻能心存僥幸,這麼一味中藥不會引起龍颯竔什麼關注。
問完了那丫頭,她便屏退了下人們自己在房裏看書,心裏仍舊有些煩躁,暗自後悔昨夜又失控,非要在龍颯竔跟前喝什麼酒。
她正心思煩亂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剛要問清楚,見一個小太監跑得滿頭大汗,已經徑自闖進來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那小太監一進門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氣喘籲籲地說道。
月淺寧起身,肅然問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樣慌?”
“娘娘的母家……月時月大人,叫人送了東西來,說是叫娘娘鑒別是否合用。奴才按規矩先瞅了一眼,發現月大人送來的居然是……居然是……”
那小太監渾身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月淺寧不耐地問:“到底是什麼?”
“是……是包著胎衣的,血淋淋的嬰孩!”小太監一咬牙,終於說了出來。
饒是月淺寧沉穩,聽了這個也不由心頭一凜,對那小太監皺眉說:“竟有這樣的事?快帶我去看看。”
小太監引著月淺寧出去看,隻見外堂桌案上撂著一個紅漆大錦盒,幾個下人正圍在盒子周圍竊竊私語,是好奇又不敢靠近的神色。見月淺寧過來,他們紛紛退讓開來。月淺寧走上前去,正要掀開那盒蓋子,便聽方才報信的小太監喊道:“娘娘別看!這……這實在嚇人!”
月淺寧既是學醫出身,什麼嚇人的沒見過?她隻當沒聽到那太監的話,徑自掀開了蓋子,鋪麵而來就是一陣血腥氣。
身邊的幾人都忙掩住了口鼻,膽小的丫鬟都逃到了門外,唯有月淺寧冷然望著盒中鮮血淋漓的死嬰。嬰孩死狀淒慘,帶血的胎盤還裹在嬰孩身上,顯然,這孩子是從孕婦腹中活活剝出來的。
一下子就是母子兩條人命。
月淺寧雖然生性冷漠,但身為醫者,她卻有對人間生命的大愛,更何況眼前這個尚未出世就死於非命的孩子他是完全的無辜。想到此處,她不由暗自捏緊了拳頭,隻恨不能把殺害孩子的始作俑者碎屍萬段。
“這是月大人送來的?”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小太監忙說:“正是。”
月淺寧思忖片刻,已經明白了事情緣由。
昨夜她酒後失言說出了紫河車,今日月時馬上便送了胎盤過來,定是有人走漏了她的話,還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去大做文章。這人既要恨她,又要同月時關係密切,放眼後宮之中,除了月碧落還有誰?
他們這樣算計她,還用如此殘暴的手段戕害百姓,月淺寧發誓,定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