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世良,吩咐下去。皇後近日所有行為都不受限製,但隻可暗中方行,不必下達明令。”龍颯竔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對伺候在身側的況世良吩咐著。
“是,奴才遵旨。”況世良呈上一杯參茶,勸慰道:“皇上,國事雖然緊要,但您還得要保重龍體啊。”
龍颯竔接過參茶,淺酌了幾口,便又放置一邊不再理會。
“唉……”況世良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便下去辦事了。就連況世良也能看出來龍颯竔對月淺寧的良苦用心,但月淺寧卻依舊油鹽不進,不肯與龍颯竔有過多的接觸。
泰安閣中,清香環繞。
月淺寧靜臥在貴妃椅上,閉目靜思。嵐兒蹲在月淺寧身邊,為她按摩著小腿處。
“娘娘,您勞心勞力了這些時日,該好生修養才是啊。這般作踐自己的身子,又是何苦呢?唉……”嵐兒絮絮叨叨地在月淺寧耳邊說著:“每日清粥小菜,三更睡下五更便起了。這般下去,別說您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垮的……”
“嵐兒,本宮自有主張。你不必多言,隻管做好分內之事便可。”月淺寧輕輕擰起眉毛,雖然不耐,但也還是回應了嵐兒幾句。
嵐兒這個丫頭,平日裏本不是這般多話,許是真的擔心自己的身子吧。月淺寧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意。
思及此處,月淺寧忽然睜開雙眸,“嵐兒,別忙了。去將我吩咐你備下的酒肉帶著,再隨我去天牢走一遭。”
“是,奴婢這就去拿來。”
嵐兒應聲而去,半晌之後便備好了一切。見天色不好,又給月淺寧披了一件披風,方才隨著月淺寧向天牢走去。
上次來這天牢,是為了探望月碧婷。雖說最終還是進去了,但少不了使了些銀子,仗著月淺寧皇後的身份,才進了去。
而這次去探望的,可是近日來“樹倒猢猻散”的月時月丞相,但月淺寧和嵐兒竟然沒有花費任何功夫,一路順暢的進了天牢。
月淺寧自然明白,這是龍颯竔授意的。
隻是此刻要見的人,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和實際上有著深仇大恨之人。月淺寧沒有功夫去思慮龍颯竔的深意。
鐵索落開,牢門應聲而開。
昨日萬人之上,今日卻淪為階下之囚,想來也真是極盡諷刺啊……
“月丞相,別來無恙。”月淺寧出聲,但卻不見月時轉身。
衣衫襤褸,傷痕滿布。月時頂著一頭亂發,席地而坐。一隻腿平放在地,一隻卻屈著膝。聽見月淺寧的聲音,卻聽若無睹。
“怎麼,月丞相就這般懼怕本宮不成。連句話也不敢說?”月淺寧走到月時麵前,冷冷地看著他。
月淺寧見月時不願搭理自己,倒也不生氣。示意嵐兒將食盒放下,打開蓋子。
皇後宮中的飯菜,即便是送來給朝廷欽犯,那也自然是聞之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咕咕……”一陣極為響亮的聲音響起,在這空曠的牢房之中格外引人注意。
“就算我餓死在這牢房之中,也不會吃你這嗟來之食。”月時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月淺寧,“謀害親生姐妹是不仁,陷害生父為不孝,蠱惑皇上則是不忠。你這般不仁不孝不忠的女人,怎麼配做我月時的女兒。給我滾出去,別汙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