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殿,一片靜謐,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隻見殿中的宮女太監們,各個都垂著頭,不敢抬頭看殿中之人。
一身水藍色霓裳的月淺寧坐在桌邊,看著地上的殘渣,隻覺得自己心中一陣惡心。急忙揮手,示意歡兒拿了痰盂來,順勢便將醃臢的東西吐了出來。
“月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請吳太醫來?”歡兒不敢嫌棄月淺寧的嘔吐物,急忙地問道。
月淺寧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不必了,不過是害喜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推開歡兒的手,示意她將痰盂快些拿出去。
底下的宮女太監這才敢動作起來,七手八腳地將汙物都收拾得一幹二淨。
這幾日月淺寧的害喜狀況每況愈下,整個人的胃口不好了,人也瘦了一大圈兒。原本就沒有幾兩肉的小臉,此刻的輪廓分外明顯,幾乎都能看清楚月淺寧臉上的血管了。
這不,早膳沒吃幾口,也被月淺寧推在地上,成了醃臢。
盡管吳太醫開了方子,可月淺寧自己調整不好心態,肝火虛旺,胃酸也不停地上泛,怎麼還能好好地養胎……
清婉算是這些丫鬟宮女裏備份最大的,月淺寧這般嚴重的情況,自然是被底下的人稟告給了清婉。
“月姑娘,清婉在外求見。您見還是不見?”歡兒小心翼翼地站在月淺寧身旁,生怕再將月淺寧惹惱了。
好幾日沒有見過清婉的身影,月淺寧大抵也猜到了是什麼事。
“讓她進來吧,你們都出去。沒有吩咐,誰也不準進來打擾。”月淺寧的聲音雖然很弱,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沒有人敢違背。
清婉隨之進來,有模有樣地給月淺寧行了禮。
“聽聞月姑娘身子不適,清婉奉少主的命令,來看看月姑娘。”清婉的聲音還是那般婉轉,好似黃鸝小調般,令人悅耳。
月淺寧微微一笑,說道:“不知北將軍有何吩咐,還要勞煩清婉姑娘走這一遭。”
清婉將手中的食盒和幾個錦盒放在月淺寧的桌子上,這才開口說道:“少主宅心仁厚,聽說月姑娘近日害喜嚴重,就吩咐清婉挑些滋補的東西,來看望月姑娘。順便囑咐月姑娘,好好養胎,其他事情,能不多想,還是不要想為好。”
即便聲音再婉轉,可月淺寧還是從中聽出了清婉的不屑和煩悶。
就算是再愚鈍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個清婉對宋肆霆芳心暗許,卻因為宋肆霆對月淺寧的重視而反過來對月淺寧陰陽怪氣。
月淺寧雖然不屑,但來者不善,她也不會白白地受了這份冤枉氣。
“清婉姑娘此言差矣,若是懷孕之人,能夠輕易地控製好自己的脾氣,還有害喜,那麼還要大夫和太醫做什麼?”月淺寧有些好笑地掩唇而笑,“我竟然忘了,清婉姑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嗬嗬,這些事情自然是不會懂的。”
清婉被月淺寧的話堵的說不出來,握緊了自己的雙手,這才勉強將自己的怒火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