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寧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宴會為了方便賞花與燈,特意設在了禦花園。這幾日天氣又好,夜空中疏星朗朗,隻是被地上的燈火一時遮掩過去。
正位的位置,當然是宣澤皇帝歐澤銘的,他旁邊的就是慕容芸,位置卻要偏下一點。下首兩邊是文武百官,當然,能在這種場合出現的,自然不會是小官。
來宣澤的路上,月淺寧就翻閱過宣澤官員的資料,大致記住了主要的人員,現在一眼望過去,到了七七八八。
月淺寧的位置在歐澤銘的下方,右起第一位,這個位置既能表現宣澤對北坤的重視,又足夠醒目,能被全場官員們一眼看到。
的確是個好位置,歐澤銘為了打擊北坤,也是用心良苦。
時間尚早,歐澤銘和慕容芸都還沒到,場上也沒人入席。大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交流。也有竊竊私語的,說些什麼自然不用猜。月淺寧感覺到她身上沒有間斷過。
斂下眉眼,靠著欄杆望向已經看不大清的魚池,隻能聽見偶爾魚尾劃破水波的清冽聲。月淺寧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看今天鹿死誰手了。
不遠處,幾個官員站在一起聊天,視線卻都落在角落,一人說道:“那邊的是不是就是北坤的皇後?”
另一人接口道:“除了她還能有誰?這北坤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風氣,一個女人這般不知廉恥!”他朝在場的第三人說道:“連趙大人都被那北坤皇後當眾戲弄過,我看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的。”
第三人趙大人就是那日在大殿上,被月淺寧反駁道說不出話的那位,此刻他神色陰鬱,看來對那日的打擊還是懷恨在心。他盯著月淺寧,臉色難看到不行。
其他兩人看他神色,更是加油添醋,他們對北坤都心有不忿,巴不得北坤能出醜,月淺寧是北坤皇後,這次又是代表北坤前來,當然不能讓她輕輕鬆鬆回去,否則別人還以為宣澤好欺負。
幾人暗暗商定了計策,等下一定要好好挫挫月淺寧的銳氣,讓她知道在宣澤眼裏,北坤也不過如此。
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不得不說很大一部分也是仗著歐澤銘的態度,大家都看得出來,歐澤銘對北坤意見很大,尤其是三皇子在北坤被害之後,宣澤和北坤之間就差當麵撕破臉了。
有這樣心思的不在少數,或者可以說,在場的人多少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時間,來自各處或明或暗的視線,幾乎能把月淺寧戳出洞。
月淺寧倒是沉得住氣,她也不是什麼閱曆都沒有的小姑娘了,大風大浪都熬過來了,她就不信還駕馭不了這隻小船。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尖細的聲音傳來,一個太監拿著拂塵,通傳了一聲之後,就微微弓身,站到一旁。
歐澤銘和慕容芸並排走了進來,場上頓時一片寂靜,隨即是齊整的山呼:“皇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歐澤銘掃視了全場,慢悠悠坐到位置上,才揮手道:“都起來吧,今天既然是家常宴席,就不要多禮了。不用拘謹,隨意些就是了。”
眾人皆道:“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