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隔閡仿佛在這一刻緩了下來,他不是高高在上擁有後宮佳麗無數的帝王,她亦不是孤寂一人權傾後宮母儀天下的皇後,而他們也不再是二十多年都不曾好好相處的夫妻。
皇後拿起湯勺輕舀了一碗湯遞給皇帝,皇帝小心翼翼的接過,一飲而盡。見此,皇後亦是難得的笑開了臉,朝著皇帝盈盈一拜,福身道,“臣妾不打擾皇上了,就此告退。”說罷,便收拾好了碗,端著朝屋外走去。
絕兒,不管再怎麼說,他是我的丈夫,是你的父皇,母後不能做出這種事。你已經是太子,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廢了你的,絕兒,我們就這樣好好的等著,則個皇位遲早是你囊中之物。
正在此時,伴隨著一聲熟悉的嘲諷聲,禦書房的門驀地被人推開,“兒臣就知道,母後辦不了大事。”
皇後微微一愣,手裏的湯碗驀地掉在地上碎裂開來,東雲絕一身墨綠色錦袍,三千墨絲一改往日的隨意,高高的盤在頭頂,用發簪別了起來,見此,皇後不由得錯愕起來,“絕兒!”
反倒是皇帝卻是一臉沉著,頭也不抬,依舊持著朱砂筆在奏折上塗塗畫畫,良久才抬起頭雲淡風輕般說道,“你來了。”
東雲絕倒是也不惱,自顧自的走到了桌前,雙手撐著,將頭低至皇帝麵前,一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微眯成一條縫,無所畏懼的對上了皇帝的視線,“父皇多年來,想必也累了,不如……”
話還未說完,下一刻,紅後便上前一把拽住東雲絕的手,厲聲喊道,“絕兒!”
東雲絕一把甩開皇後,皇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東雲絕微皺著雙眉,沉聲嗬斥道,“男人說話,女人少插嘴,阿元,母後身子不適,將她帶回鳳藻宮好生看管。”聽此,門外驀地進來兩三個侍衛,架著哭鬧的皇後離去,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裏。
皇帝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自是猜到了七八分,驀地歎了口氣,端起茶杯細琢了一口,柔聲道,“你母後帶你不薄,何必如此對她。”
“廢話不多說,父皇,讓位吧,兒臣定會讓東雲在兒臣的手上強大起來。”雖說早就料到了東雲絕此番進宮的深意,然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裏卻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劇痛。
皇帝的喉間驀地向上湧出一絲鮮血,然而還是強忍著疼痛咽了下去,輕咳了兩聲,沉聲道,“你認為你可以挾天子亦令諸侯嗎?”見東雲絕不語,這又繼續說道,“沒錯,你的確可挾天子以令諸侯,但若我死了,眾大臣便不會聽後你的差遣,槿兒從中俞回來,定不會放過你!這個位子,你想如此輕鬆的坐穩,怕是不易。”
東雲絕驀地放聲大笑了起來,然而下一刻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把拔出藏匿與腰間的劍便橫在了皇帝的脖頸上,皇帝微微一愣,卻是也沒再說些什麼,東雲絕似是看出了皇帝內心的鬱結,緩緩開口說道,“你以為,我東雲絕便不如東雲槿?做事會如此魯莽?今日我既然敢來,那便有了足夠的把握!”
“你以為東雲槿手下的那塊虎符是真的嗎?虎符早被母後掉了包,如今虎符下的二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到了帝都城門外!皇宮的所有錦衣衛,禦林軍,都已成為我東雲絕麾下大旗!至於東雲軒,也被我的人軟禁在了軒王府,禦衛隊群龍無首,整個皇宮早已在一個時辰前被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