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一把接過錢糧,便將手扣在了錢糧的脖頸之處,厲聲喝道,“誰敢妄動,我先殺了他”此話一出,那些見著行事想要衝殺之人便齊齊愣在了那裏。
然錢糧豈會善罷甘休?看著正走上宮車的蘇陌和仵作,當下一狠心,厲聲道,“別管我,快阻止,去殺了那個仵作!誰愣著,我就砍了誰!”槿王妃他是動不了了,為了暫且阻止這場鬧劇,最好的辦法,便是先砍了仵作。
聞此,本被錢糧喝住的錦衣衛立馬又蠢蠢欲動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攀上了宮車,朝著仵作砍去,蘇陌頭也沒回,反手便是一劍,一把將仵作提了上去,追雲騎的人馬立刻彌補上漏洞,與錦衣衛廝殺了起來。
蘇陌一章推開棺木,便佇立在了一旁。濃烈的屍臭味從棺木中飄散出來,使人不禁作嘔,仵作揮手向前,俯身便在屍體上測探起來,見此,錢糧雙眼通紅,仿若嗜血的修羅,憤恨的看著宮車上的女子,厲聲喝到,“大逆不道!”
將士的喊殺聲和刀劍的碰撞聲夾雜在一起,鮮紅的血液落入康莊的帝都主道,彷如變天前的前奏曲,徹響了東雲的上空。
良久,仵作才從棺木中探出頭來,傾耳朝著蘇陌說了幾句,蘇陌微微點了點頭,舉手喝到,“住手!”
事已至此,一方收兵,另一方豈有再戰之理?當下,錦衣衛也齊齊停了下來。
蘇陌掃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緩緩開口道,“仵作,你宣布一下屍檢結果。”
仵作朝著蘇陌拱手一禮,昂聲道,“先皇死於劍傷!刀劍穿過心脈而死,而非惡疾!”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就連錢糧亦是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蘇陌沉重的點了點頭,繼而繼續開口說道,“先皇駕崩前最後見的人便是皇後和太子,皇後如今被太子軟禁在鳳藻宮,太子恐怕便是那真凶,弑父奪位,罪證確鑿。邊關失守一事,亦是太子與北辰勾結所為,目的,便是引開槿王,方便他下手。”
聽聞至此,錢糧竟仰天長嘯起來。這一切莫非就是天意?想他錢家一門忠烈,他錢糧亦是忠君一世,沒想到如今卻助紂為虐!倘若真讓太子登基,豈不為禍東雲,他死後該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啊!
“忠君者,素將先皇厚葬,與我等進宮討伐孽子,撥亂反正,不忠者,就地格殺!”蘇陌淡漠的放出一眼,便大步跨下宮車,翻身上馬,朝著皇宮飛奔而去,追雲騎亦是趕忙抽離,緊跟其後。
大批的軍隊便如此堂而皇之的消失在帝都街道上,獨留一片破敗。
錦衣衛副指揮史杏步走至錢糧身側,低聲詢問道,“大人,我們該如何?”
錢糧深吸了一口氣,昂聲道,“分出一小隊人馬與我前去皇宮討伐太子,其餘繼續為先皇送葬!”語罷,吹鑼打鼓之聲緩緩又起,送葬的隊伍再次邁上了前行的步伐。
此刻,皇宮內。
東雲絕低坐與草蒲之上,冷眼注視著身前之人,麵色微皺的聽完了所有的回報。
槿王妃蘇染,公然攜十萬大軍截喪車,更大逆不道的開棺驗屍,仵作一言,震驚四方,如今便師出有名的朝著皇宮殺來,他東雲絕弑父奪位之事,恐怕短時間內便會鬧得天下皆知。
不過,身在帝王之家,這些事還少嗎?他東雲絕無懼。
隻是北辰之計到如今還未見效,皇宮的守衛抵擋得了一時,搭檔不了一世,如今再加上那些所謂愛國誌士的討伐,他東雲絕如何能抗的住?
若不是先前早日將軒王囚禁了起來,那十萬禦衛隊無人管理,他今日,恐怕早就敗在他們兄弟二人的裏應外合之下,魂歸酒泉了!
禦衛隊乃先皇護衛,隻聽先皇調遣,先皇將玄鐵令交與軒王,為的也不過是防他和母後,的卻,這留著的一手的卻難倒了他。不過隻要這十萬禦衛隊按兵不動,他在皇宮鎮守到東雲槿毒發,卻還是有信心的。
若不是當日自己機智,以疫症為由,不去送葬,恐怕今日便要被蘇染生擒!
昨日南木來信,計劃得逞。
北辰密函,一線牽中蠱二人,最遲半月病發,如今已接近半月,他要做的便是按兵不動。
北辰應該也清楚的很,靠自己的這些兵馬,又沒有藩王相助,想要贏過東雲槿這無非是天方夜譚,哪怕他夫妻二人命喪蠱毒,他們的大軍也還在,勢必會誅伐他,算算看,北辰離去之日,如今,應該已經帶著兵馬從後方繞道過來帝都了。
三十座城,換冬雲帝位和東雲槿夫婦二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