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戰,有喜有悲,成大事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東雲方麵,君清夜沒有因糧草被劫而亂了陣腳,自然,北辰這邊,北辰翎亦是不會因為區區糧草之事而妄自菲薄。
他君清夜是誰?妖宮宮主。妖宮在這雲澳大陸又有著何種地位?那是四國都無法忽視的存在。試問,如果他君清夜沒有那種鐵血皓腕,又怎可引領妖宮?如此一來,他北辰翎又豈會狂大的認為單憑如此便能難住他?
當初沒能揮手滅了東雲,他便做好了開戰的準備,雙方僵持了好幾個月,始終勝負未分,然各自的兵馬卻是死傷慘重,但即使如此,他亦不悔。能除去東雲槿夫婦,便如同在東雲的身上種植了毒瘤,勝負隻是遲早的事!
微弱的燭光下,男子的嘴角驀地揚起一抹邪笑。
君清夜,本宮不敢小看你,隻是,你也不是神人,等你彈盡糧絕之日,本宮便揮兵而上,看你的幾十萬大軍如何抵擋!
思忖間,男子已然輕咳了一聲,昂聲道,“齊路!”
一直於帳外等候差遣的齊路聽聞立馬撥開腰上的劍,掀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直至走到男子一丈之外這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齊路,我方糧草何時到達?”
齊路微皺著雙眉,思忖了片刻,這才沉聲回道,“回殿下,最遲三日後抵達!”
北辰翎驀地點了點頭,繼而接著問道,“如今到了何地?運送的有多少人馬?”
“如今到了九幽山脈背部,運送糧草的約有兩萬餘人!”
“很好,你先下去吧!”
聽聞至此,雖是慢無頭緒,齊路還是識趣的退下了,主子的事,他們沒有那個權利過問。
偌大的營帳,轉眼間又恢複了平靜。
北辰翎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則玩味似得旋轉著桌上的茶杯,九幽山背部靠近西羽版圖,與如今東雲駐紮的方向完全相反,既然他能想到毀了東雲的糧草,東雲亦能想到毀了他的糧草,二者相等的條件下,誰輸誰贏,那便不一定了。他北辰豈會如此愚蠢?被反將一軍,前功盡棄!
隻是,事情真的能夠如此簡單?這個,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九幽山脈之上,東雲槿領著二十多萬兵馬有條不紊的向著北辰的後方行駛著,青鬆竹柏,雲霧繚繞,越往著高處便越發的寒冷,幸好此事眾人並不需要再向上攀爬隻需在山腰行駛便可,屬於東北交界地帶的九幽山顯然沒有尋常那般的野味,而鳥兒顯然亦是飛往了南方過冬,空寂的山穀中獨留戰士們呼吸的氣息。
九幽山與陰山同為交界山脈,雖沒有陰山那般蔓延數裏,卻也是層巒疊嶂,尤其難得是,這九幽山連著東雲與北辰二國,與國家帶鉤的地方,自然便是不尋常了,這裏地勢獨特,可守可攻可隱藏可突襲,實為挑戰將領軍事能力的絕佳之地。
“將軍,將軍,我方探子來報!”一名身著便裝的小兵恭敬的走至東雲槿身邊抱拳說道。
東雲槿驀地挑了挑眉,沉聲道,“說!”
“約莫在百裏之外,有兩軍駐紮,看樣式定是最近雲澳大陸鬧得風風火火的東雲和北辰,我軍過去,會不會遭到突襲?其二,在東南方向,有一小批輕騎,運送著糧草,不知是何方部隊,而輕騎後方不遠處,有著另一方人馬緊跟不下,正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而來,將軍,你看這!”一語說罷,小兵探測似得抬起頭瞥了東雲槿一眼。
東雲槿微皺起雙眉,思忖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小兵退下。
他說的這些,他都知道,隻不過,北辰會放任東雲的兵馬對他們的糧草虎視眈眈?糧草被毀是小,若是被東雲劫去,那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北辰翎絕對有陰謀,既是如此,那他便來一次煽風點火!
當下,東雲槿便翻身胯下了馬,隨手將韁繩交給了身旁的小兵,朝著身後不遠處的兩名副將昂聲道“陌北,帶兩萬兵馬隨我前行,陌南,你帶著其餘人原地休息,等候待命!”
“是!”二人趕忙緊跟著翻身下馬,恭恭敬敬的說道,言語間,名喚陌北的年輕副將已經迅捷的從兵馬中挑了兩萬精兵,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旁,而名叫陌南的另一個副將亦是不甘落後,剩餘的將士便在他的安排下原地駐紮了下來。
東雲槿當下滿意的點了點頭,陌北和陌南兄弟二人是同卵雙胞胎,在莫珈城一戰時,脫穎而出,他看二人有些底子,便拉上來做了副將,後來得知二人家中疾苦,父母久病不醫,生命垂危,他便順手幫了一把,熟料兄弟二人便從此肝膽相隨,就連姓氏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