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每一次刀劍的想接都伴隨著耀眼的火花,氣勢磅礴而又肅殺。此刻,每一個人都打起來十二萬分的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戰鬥之中,揮,砍,刺,麻木的仿佛成了殺人的機器。
不知是誰,點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下,敵我交映,血流成河。
這不再是戰場,而是人間煉獄。
浴血而戰,涅磐重生。
一身火紅的君清夜與一身銀白的東雲槿並駕齊驅,右手上的銀劍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駭人的白光,不一會,二人的身邊已經堆積了大片的屍首,然而既是如此,亦是沒有人敢稍作停頓,明知死,卻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他們都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此刻,若是他們後退一步,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比死更為殘酷的懲罰。
東雲槿劍眉微擰,淡漠的掃視著前方,仿佛身前那來勢洶洶的士兵們不過螻蟻一般,完全不放在眼裏,然而正在此刻,驀地響起一陣馬兒的嘶鳴聲,伴隨著這陣冗長的嘶鳴聲,眼前的士兵突然退向兩旁,而東雲槿卻是驀地咧開了嘴,微微笑了起來。
“北辰翎,你終於坐不住了嗎?”話音未落,隻見北辰翎手握長劍,淩駕於寶馬之上,朝著東雲槿的方向衝了過來,南木的援兵尚未全到,他們士氣不振,作為主帥,他必須首當其衝。
見此,君清夜微微瞥了眼身旁的東雲槿,繼而悄然的退到了一邊。
他們二人,鬥了那麼多年,始終未分勝負,這一日,他們都等了很久了。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過多的動作,自己今生最敬佩的對手,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所有的感情,在此刻,通過眼神悄然傳遞了出來。
“砰!”沒有預兆的迎頭一擊,刀劍想接,發出“嘖嘖”的火花,身下的馬兒仿佛亦是受不了這一巨大的衝擊,前蹄向上高高抬起,奮力的嘶鳴了起來,然而戰馬上的二人仿佛完全沒有被這混亂的場景幹擾到,反而借著這次巨大的衝擊帶來的反彈,反手就朝著對方砍去。
“砰!”又是一陣巨響,然而這次,容不得反映,二人便齊齊的又朝著對方的致命部位揮出一刀,“砰砰砰!”高手間的過招,永遠快,狠,絕。
而見到各自首領廝殺在一起的兩方士兵,此刻亦是士氣滿滿的再次拚殺了起來。
東雲部隊後方,一棵普通的榕樹下,蘇陌一襲素衣,靜立於眾人的保護圈內,淡漠的看著前方發生的一切,手中,兩方人馬廝殺,慘叫聲四起,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她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忍,反而有種習以為常,內心深處仿佛有種聲音在告訴她,本就如此。而讓她唯一有點心顫的卻是那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不知為何,看著他身處重重包圍中,她竟有些克製不住的想要衝上前去。
還有那個紅衣男子,讓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熟悉。
思及如此,蘇陌不由得微皺起了秀眉,然而正直此時,一股濃烈的焦味驀地隨風飄進了自己的鼻息,不等她開口,便聽見將士們高聲呼喊道,“我們的大營著火了,著火了!”
此話一出,一傳十,十傳百,逐步擴散到了整個戰場,東雲的士氣一下子就跌了下去,你讓他們打仗,可以,可是怎可沒有大營?沒有大營,他們哪來的糧草?沒有大營,他們哪來的退路?恐怕不是戰死沙場,也會被活活餓死。
他們出來打仗,有的是家境所迫,有的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想過死,可以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上戰場的,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他們的命再低賤,也是命。他們有血,有肉,有雙親,有朋友。
既是半個身子已經到了刀口,他們也還是會恐懼,這是一種臨死前發自內心對死亡的恐懼。
然而此刻,與北辰翎交戰的東雲槿,明知道軍心不穩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卻還是已經分身乏術。
君清夜,雖說統領百花穀,然而行軍打仗之事,卻還是沒有東雲槿那般熟絡的,雖說早就諒到北辰會分兵馬前去大營,然而在看到北辰翎在此時,卻還是大意的忘了,如此一來,亦是不不由得吃了一驚。
士氣的紊亂顯然也擾亂了東雲槿全神貫注的心,霎時有些趨於下風,一個不留神,手臂上已經被北辰翎淩厲的劍鋒刮傷,見到此景的蘇陌內心莫名的震動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提起了青鋒劍就欲衝上前,而訓練有素的追運騎立馬便衝上了前,將其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