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騰總是盡量的抽出時間來醫院,在林爸爸醒著的時候,說著笑話逗著他,幫他擦身喂飯,就像林爸爸的兒子一樣。偶爾的耍寶賣萌,總是會讓病房裏笑聲不斷。
這樣的時光,如飛逝般過的很快,林爸爸的最後一個生日是在病房裏渡過的,那一天沐騰還帶來的攝像機,柏老爺子也被邀請來了。
病房裏被纖纖和沐騰,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用氣球和彩色的絲帶布置的很是喜慶熱鬧。林爸爸那一天很有精神,笑的也很開心,看著忙碌的兩個孩子,笑著對他們招了招手。對著柏老爺子說著:“老爺子,你看纖纖這個孩子,一點也沒有大人的樣子,以後還需要你幫我多多照顧她,她還是一個小孩子。”
柏老爺子內心百味陳雜,卻還是抱了抱林爸爸,“小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薑雪琴笑著將生日蛋糕搬了進來。 大家圍在蛋糕前,林爸爸的身體已經虛弱的無法在下床了,癌症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雪琴扶著他從病床上坐起來,纖纖和他一起吹滅了蠟燭。沐騰一直拿著攝像機仔仔細細的拍著點點滴滴。
那一天過後,林爸爸睡著,就沒有再醒過來。很安詳,很安詳的樣子。
陽光明媚的照在床上,纖纖獨自坐在病房裏,緊緊的握著林爸爸已經變的冰冷的手。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的流淌了下來,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纖纖混身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壓抑在心裏的所有委屈,這一刻像是決了堤,她無法抑製的大聲痛哭了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就這樣離開了。再沒有人可以像父親這樣,無私的寵溺著自已,陪伴著自已。 她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心裏除了惶恐和不安之外,再也裝不下別的了。纖纖很想告訴她的爸爸,她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薑雪琴從外邊走進來的時候,看著爬在床邊哭的要抽過去的纖纖時,隻能盡量壓下心中的悲傷,這個孩子還需要她的安慰。可是她對自已的說的一切都沒有反應,這樣歇斯底裏的纖纖讓薑雪琴心疼,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接到消息跟著柏老爺子立刻趕過來的柏源楓,快速的去找了醫生,在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睡過去後才算安定了下來。柏源楓將纖纖抱到了隔壁的房間,將她在床上安頓好,才有時候細細的看看這個,一直讓他覺得溫和又有些迷糊的小女孩現在的樣子。
心裏不由的為她覺得心疼起來,原本圓潤的小身子,早已經瘦了一大圈。尖尖的小下巴和蒼白的臉色,在在的說明,她根本沒有好好的照顧過自已。柏源楓不自覺得伸手,摸著那淚痕未幹的小臉。一直隱藏在內心對她的情感,正淡淡的在心裏飄散開來。
纖纖病了,隻能躺在床上,醒著的時候,雖然不哭了,卻也隻是呆呆的坐著,不說話安靜的要命。沐騰因為參加演出,此時也沒有在美國,林誠的後事,是由柏源楓一手辦理。
墓地是林誠之前就已經選好,在下葬的前一天,一直很安靜的纖纖,卻像夢遊一樣的走出了醫院。她的精神並不好,人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狀態,外麵飄著小雨,纖纖先在醫院裏,把和自已父親一起走過的路轉了一圈,人就往醫院的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