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的胳膊越來越重,身邊的同伴不斷地減少。他腦海之中已經一片木然,腦海之中除了殺就是殺,雙手機械地揮動手上的長劍。平時刻苦的練習此時是他最大的依仗。遍地的狼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渾身無不是血漬,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狼血還是自己的血。衣服早已經殘破不堪,雙臂早已酸軟無力。
他們在這裏抵抗了整整三個小時,狼群的攻擊強度的猛烈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三個小時完全是用人命拚來的。
韓越身後突然伸出兩把長槍,一個聲音關切道:“頭,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們先頂著。”緊接著一股力量傳來,他已經被拉進保護圈裏。他如今已經是窮弩之末,這兩人的支援非常及時。韓越沒有道謝,而是拚命地喘氣,他現在隻希望盡快恢複體力,戰場上,可沒時間說謝字。,
抬頭掃了一眼四周,每個人臉上都是疲倦,如此激烈的戰鬥對體力的要求無疑是非常高的。不斷地有人受傷從前麵被救了下來。而這些指令的下達者便是他們身後的術承師們。術承師的秘術在這種時候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但他們靈敏的六識,冷靜的頭腦,堅韌的心誌,讓他們對周圍局勢敏感無比。他們是局部戰術的指揮者,秘術雖然不適合長時間作戰,但是他們往往能在關鍵時刻利用秘術擋住襲向前方戰士的致命攻擊。
在這場戰鬥中,負責主攻的是格鬥家和調培師。調培師配製的藥品往往殺傷性巨大,而且大多是範圍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下最適合了。可是現在所有帶來的原料已經消耗一空,沒有調培製品的調培師現在成了非戰鬥人員,被保護在中間。
眼下隻有依靠格鬥家和術承師之間的配合。從外圍回來休息的人無不是沉默不言,沉默著喝水吃著東西,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體力。
韓越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這次帶了不少術承師,如果沒有這些術承師的話,人員的傷亡會比現在高上許多。不過盡管如此,現在能站著的也隻剩下不到一半人。
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驚慌。果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在心中暗讚了一聲。這位老太太決斷果敢,有時就連他都覺得比不上。如果剛才不是她讓自己的手下參加戰鬥,隻怕傷亡要多上三成。
她身邊的十位護衛現在隻剩下兩位,其餘的八位全部都在最外圍。這八名護衛每兩人一組,分守四個方向。這些護衛的實力之強悍比起韓越這個隊長都要高超許多。他們就仿佛狠狠釘在地上的釘子,再大的風浪也難以撼動分毫。
他們的體力有如無窮無盡,從始自終,他們的攻擊頻率沒有一絲下降,更沒有一絲混亂。他們仿佛八位機械人,不知疲倦,永遠不會犯錯誤。他們臉上始終一臉冷冽肅然,給人感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動容。
如果不是這八位護衛,隻怕……光想想韓越就不寒而栗。
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到啊?看著不斷從前麵受傷退下的戰士,韓越心如絞痛。但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一個看上去再渺茫不過的希望。
“喝點水吧。”一個水壺送到他的嘴邊。韓越一愣,抬頭一看,是那位老太太身邊的那位侍女。一雙纖細白晳的手上拿著一個精致的水壺,韓越抬頭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含笑向他示意,韓越連忙行一禮,然後從那隻手上接過水壺,道謝:“多謝姑娘!”那位侍女輕輕一笑:“不客氣。”
接過水壺的韓越正準備喝水,突然身邊的一位戰士突然一下子站起來,指著天空,失聲道驚呼:“隊長,隊長!你快看啊!那……那是什麼?”
韓越順著那位戰士的手指看去,一下子呆住了,湊到嘴邊的水壺停在半空。而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抬向天空。
天空中,一個黑點正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靠近。
葉重竭力地試圖穩住滑翔機,空氣激蕩得太厲害,他又是個新手,沒有摔下來他已經感到萬幸。但是現在滑翔機有失去控製的跡象,速度不斷地增快。迎麵的風吹得他都快睜不開眼,可他又不能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