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病了,在木言將手上的工作交待好,準備回國時。木言對他爸爸和媽媽還是有些偏見的,自從他們把他從左沐身邊帶走,給他提出條件,逼迫著他學習公司管理的時候。
但沒有哪個孩子會狠心看著父母生病而置之不理,更何況木爸和木媽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對他讓步到這裏也算是足夠了。
開始張睿軒包括打算和他們一起去中國的王亞彬都認為這八成是苦肉計,但當他們真正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煞白滿臉滄桑的女人時,便否定了這種想法。
木言呆愣的握著王倩的手,除了大年初一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家人吃了一頓飯之外,木言幾乎一年都沒有回家幾次,他好像好久都沒有認真觀察過這個女人了。在印象中,高貴冷豔大方的商場女強人此刻變得滄桑脆弱,原以為歲月會在她這裏滯留,沒想到隻是來的晚了一些,但卻更加洶湧。
此時的王倩躺在床上睡著了,人們都說人老了像孩子總會有些無理取鬧。此時的王倩就像是孩子,但沒有鬧騰沒有不安,像初生的嬰孩安靜的躺著,熟睡著卻又無比的脆弱。
靜靜的撫摸著熟睡的容顏,指尖略過兩鬢白發,心裏猛的有些刺痛,木言拉著王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就像小時候每次躺在她懷裏就感到無比的心安,會帶著屬於孩童的笑顏睡去一樣,這一刻他也希望王倩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安心。
胃癌,是當時和木言的爸爸一起管理公司時胃落下的毛病,老了之後便厲害了。他可以為了左沐與父母抗衡,甚至為了左沐可以遠離他們,但他卻不能為了自己的愛情將父母的生死放在一邊,他不能那麼自私,也沒有那麼狠心。
和張睿軒交待了幾句,就回了木家,木爸爸在醫院裏照看王倩,木家也不能沒人管。
晚上處理完文件,木言站在窗口,煙霧繚繞中透過窗口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心裏有些憋的難受打開窗戶,不知道左沐現在在幹什麼。
吸煙是從和左沐分開之後開始的,他以前還很不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吸煙。現在卻能稍微的了解一些,寂寞孤獨了總想著要用點方式去排解,又想能夠安靜的獨自一個人,而煙好像就成了最好的方式,他不像音樂沒有嘈雜的聲音,又不像運動會勞累你的身體,隻是在繚繞的煙霧中真能排解掉這種孤獨嗎?就像是酒真的能解掉憂愁嗎?
三年之約的那一天正好是王倩動手術的日子,白天黑夜的交叉,當木言坐在手術室在有些頹廢安靜等待的時候,左沐正在周洋的房間裏哭。
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期盼,盼著那個人會突然降臨在自己的眼前,即使是在最後一天還是抱著這樣的希望。本來嗎,好多朋友都說三年的約定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有多少情侶約定能夠實現的,隻是在時間的長河裏逐漸的遺忘罷了。
聽的多了總會動搖的,更何況直到最後一天還沒有消息呢。
“左沐,別在哭了,木言肯定是因為有什麼事耽擱了,你想想他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忘記這個約定呢,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眼淚肆無忌憚的橫流,像是流盡所有的悲傷,以後就再也不會如此了。左沐抬起小臉看著周洋“就算有什麼事….他….也應該通知一下。”哽咽兩聲盡量使自己說話順暢些。
“三年了從來沒有一通電話,從來沒有一點消息,連在最後一天都是如此。是,如果在三年前我會相信他喜歡我,可是現在,恩~~周洋,我沒有信心了。恩,你要我怎麼相信。”
周洋很心虛,並不是三年來沒有木言的消息,相反他幾乎每天都會和木言通話報告左沐的情況,隻是那人不讓他告訴左沐而已。木言帶電話來的號碼不太固定,首先他自己就有好幾部手機,其次興起的時候會用辦公室或者家裏的座機打電話,更別提出差的時候用的賓館的座機了。所以周洋幾乎沒有給他主動打過電話,太麻煩了。
奇怪的是木言那人也夠一個星期沒有來電話了,如果對於別人來說的話,可能覺得已經把左沐給忘記了,但對於他這個知道內情和了解兩人感情的人來說,這事太不科學了,一定是有什麼事把他給拖住了。
這三年裏他除了繼續尋找張睿軒安慰左沐向木言打報告外,還會經常關注國外的經濟新聞,所以對於木言現在,是絕對已經達到了當初的約定,所以不會因為怕保護不了左沐而回不了國,那便一定是被什麼緊急的事情拖住,脫不了身。
抹了把小淚“我能有多少個三年可以這樣無限期的等,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個慢慢長夜輾轉反側,每次在夢中驚醒隻能一個人抱著哭泣,即使在愛,在無盡的歲月中也會慢慢被風化,夢中的甜蜜,夢中的分離,在清醒後都會讓我痛不欲生,呼吸被抑製,甚至連記憶都會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