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錦珊,言語之間難免就有些許的欽佩和羨慕的意味。錦珊從頭到尾隻是點頭,微笑,或者在適當的時候問上一兩句。直到桑柔講完整件事情,才轉身對站在桑柔身後的丫頭說道:“你,叫畫菊?”畫菊稍微楞了一下才意識到主子是在問自己話:“見過才人。”錦珊打量了一下:“果然模樣倒是很清俊,怎麼雨昭儀不留下了自己用?”“能夠跟了才人已經是奴才幾輩子的福氣了。”“妹妹,那‘聆雨閣’想必比我們這裏風光多了吧?”“雨凝妹妹,倒是要我常去走動走動,要不趕明我們一起去?”“我那裏就能自己跑了去,再說了,人家一個昭儀,哪裏輪到我們叫妹妹了?”桑柔本來說的興致勃勃,直到現在才聽出來錦珊言語間的蕭索與清冷,她刻意加重了“妹妹”兩個字,語調間竟然還有著一些嘲笑的意味在。桑柔自覺的確有失言的地方,突然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了。“妹妹它朝要是攀了高枝可不要忘記我這個做姐姐的啊。”桑柔自進宮以來,錦珊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閨中知己,從來兩人之間就沒有紅過臉,現在聽見錦珊口口聲聲那話擠兌自己那有不傷心難過的道理呢?“姐姐說的哪裏話?是要急死我嗎?”錦珊見到桑柔眼圈微紅,心也就軟了下來:“不過是一兩句玩笑話,妹妹那裏就當真了呢?”說罷伸手拉過桑柔手,好言勸慰了好幾句,兩人才總算和解了。那天夜裏,所有人都睡去以後,隻有錦珊的內臥房還有一點點微弱的燭光,此刻隻有翠兒一個人在伺候。
“我叫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回主子一切都如同柔才人所說。”錦珊聽了這一句,整個人好象是鬆了一口氣,正打算休息,忽然好象想起了什麼事情又問道:“那雨昭儀自己身邊有得力的丫頭嗎?”“好象自己家裏帶來了兩個,叫什麼琴蘭之類的,奴婢也不很清楚,要明天再去打聽嗎?”“琴蘭?”錦珊自言自語把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才回過神來:“哦,不必了,你下去歇了吧。”
今天“聆雨閣”注定會有一個忙碌的日子,因為剛才小路子已經打聽來了,皇帝今天又翻了雨凝的牌子。所有的奴才應該都是希望自己能多有一些這樣忙碌的機會的吧,畢竟自己的主子能夠蒙得聖寵,自己的日子自然也就會好過不少。因此即使是負責打掃外邊院子的奴才此刻臉上也是一派不能抑製的喜氣洋洋。雨凝此刻隻是有一些庸懶的倚在窗口看著院子裏五顏六色,各自繽紛的花。春天本來就是百花爭妍的時節,不比剛剛搬進來的時候,正值隆冬,整個院子裏冷冷清清的。更何況現在雨凝也是後宮裏的風頭人物,內務府的人來換時令鮮花的手腳自然也是麻利。雨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向上畫出了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使得那一張美麗絕倫的臉更加的生動了起來,猶如一朵帶著清晨露珠的百合花,靜靜在風中搖曳。她微微側過了頭,對琴蘭道:“這花多了,香氣也雜了呢,聞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個花。”語氣依舊是懶懶的。“我的好主子,你怎麼也不換一件衣裳呢,琴蘭你個丫頭也真是的,讓你給主子梳一個魚燕髻怎麼搞的嘛?”棋梅風風火火的進來,琴蘭都還沒有來得及回雨凝的話。就被她給打斷了。棋梅進來卻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看得雨凝忍不住調侃起她來了:“這又不是第一回了,我怎麼瞧你一回比一回緊張?”棋梅氣的一跺腳,就又出去了,背後是一串銀鈴一般的笑聲。她自己緊繃的臉也不自覺就綻放出一朵嬌豔的花朵來了。雨凝被棋梅催促得實在沒有法子了這才換了一件粉色的薄紗裙子。裙子的剪裁很適度,是最近宮裏的裁縫新做的,雨凝一次都還沒有穿過,現在穿上了就不得不佩服宮裏師傅高超的手藝。雨凝貴為昭儀,做衣服的時候,那些師傅最多是遠遠的目測一番。可現在這件衣服卻把她美好的曲線村托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