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暑假餘子揚第一次帶我去他家的老房子。那是位於S市郊區的一所很古老的房子,老房子裏隻住著他的奶奶。
餘子揚說他家的這個老房子民國的時候就有了,已經一百多年的曆史了。那是個青瓦磚房,古老斑駁院牆裏有個不算很大院子。院子裏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桑樹。
還記得那年暑假餘子揚幫我摘桑葚。因為不會爬樹,他搬了梯子去幫我摘。紫黑色的桑葚汁染了他一手,他卻還摘得不亦樂乎的。
後來餘子揚得奶奶告訴我,餘子揚小時候從高的地方摔下來過,所以他有懼高症。他明明害怕的要死,卻還要爬上去給我摘桑葚???
飛機降落在S市的機場,我下了飛機直接坐上出租車。車子駛過了繁華的都市,向郊區駛去。
終於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在太陽就快落下去的傍晚,我趕到了餘子揚奶奶家的老房子。直覺告訴我,推開這扇院門,他一定會在裏麵。
我輕輕的推開院子的大門,也許是因為門太舊了,所以發出吱吱聲。推開門的那一刻,卻果然見到了餘子揚。
他看到我的時候也是那麼吃驚。“簡蓴???你怎麼來了?”
我笑著走過去,這一刻忽然有種抑製不住想要跑過去抱住他的衝動,但我卻沒有那麼做。
“我就知道你躲在這裏???”我微笑的說道。
餘子揚的眼睛有些濕濕的,卻帶著抑製不住的驚喜。他上前抱住我,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和這久違的懷抱,思緒一下子又湧回了那年的暑假。我不由自主的也抱住了他的腰,眼淚慢慢的溢出眼眶。
久久的擁抱,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最後我輕輕的推開了他。
餘子揚拉著我的手牽著我進屋子裏去。然後,一把把我按在椅子上,“簡蓴,你先坐一下,我去做晚餐,一會兒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餘子揚什麼時候會做飯了。記憶裏當年他連個荷包蛋都不會煎的。餘子揚似乎看出來我的疑惑,笑著說到:“你放心,我的廚藝現在已經很好了,不會難吃的讓你吃不下的。”
我想了想道:“那我也去廚房幫你忙吧。”
“好。”餘子揚淡淡道。
來到廚房裏,看著餘子揚嫻熟的切著菜,我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隻是看著他。他帶著圍裙站在廚房的裏,這樣的餘子揚是我不熟悉的。
“在澳洲的時候學的做菜,那時候就希望還有機會能給你做一頓晚餐。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了,真好???”餘子揚低著頭認真的切著菜。
聽完餘子揚的話,眼睛卻有種暖暖的感覺溢出來。他沒有發覺,隻是低著頭默默切著菜,接著說到:“真希望可以一輩子做飯給你吃,什麼都不要了,隻要能和你一起???可惜???我知道已經不可能了???是我不好。”
“簡蓴,最愛吃糖醋排骨,這道菜我也學了???一會兒就做給你吃。”
餘子揚低著頭喃喃的說著,臉上洋溢著暖暖的笑意。他卻絲毫沒有發現,站在一旁的我已經淚流滿麵了。
“簡蓴???我記得你不喜歡薑的味道???”餘子揚忽然抬起頭,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一下字愣住了。
我胡亂的擦著眼淚,努力的擠出微笑道:“你還記得。”
“是,隻要是關於你的,我都記得。”他淡淡道。
做完晚飯,我們倆一起把菜都端上了餐桌。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來了這裏卻始終沒有見到餘子揚的奶奶。於是忍不住問餘子揚:“怎麼沒有見到奶奶呢?”
餘子揚低下了頭,愣了一會兒道:“兩年前,奶奶就去世了???”
我完全沒想到奶奶已經去世了。還記得那時候,奶奶還說要我經常來這裏看她。可是後來一直沒機會,沒想到那次一別到如今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飯桌上隻有我們倆,氣氛有些沉默。餘子揚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簡蓴,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