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揚離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我不敢回國,因為回到那裏我就必須麵對一切。也許是我習慣了逃避吧,害怕麵對害怕那些漸漸長好的傷口又重新被撕裂開來。
餘子揚的葬禮過後,我在澳洲停留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些日子似乎過的特別快。我也去了澳洲的很多地方,似乎我的世界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
偶爾也會和爸爸打電話。電話裏爸爸總說他會照顧好自己,讓我不用為他擔心,安心的走好自己想走的路。可是我明白他是希望我回到他身邊的,隻是他不願意自己成為我的負擔而已。
在澳洲待了兩年的時間,我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其實我一直在逃避的並不是莫皓軒,而是自己的心。如果我真的放下他了,那麼就算回到國內再次見到了他,我也應該會很平靜。可是如果從未放下過,那麼躲在這裏也是沒有用的。
坐上回國的飛機,我從包裏拿出了那枚戒指。兩年的多的時間並沒有使它失去顏色,仍然像莫皓軒把它戴在我的手上的那天一樣閃耀。隻是我和莫皓軒之間卻已經失去了原本顏色,就隻剩下如老照片般泛黃的記憶了。
莊妝知道我要回國,說什麼都要去機場接我。畢業後,莊妝回了S市去她爸爸的公司實習,很快就接任了公司總經理的位子。而林睿司卻出乎意料的去了法國讀研。
下了飛機,我拖著行李走出S市機場,一眼就看到了正向我招手的莊妝。兩年沒見,莊妝變了很多,看上去更加的成熟了。一身香奈兒的職業裝,長發也剪成了一個看上去更顯得幹練的短發。
“莊妝,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都快認不出你裏來了。”我跑上前抱著莊妝,顯得有些激動。
“你丫倒好,一個人在澳洲過的瀟灑,不知道我們在國內有多想你呢。你不在,每次吃飯都沒人跟我搶魚丸吃,害我腰圍都胖了一圈,不信你摸摸。”說著把拉起我的手去摸她的小蠻腰,那丫頭還是改不了誇張的性格。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笑道。
莊妝幫我拿起行李塞進她那輛紅色迷你寶馬車子裏,然後瀟灑的道:“我們先去吃飯吧。餐廳位子已經訂好了,今天我請客給你接風。”
來到那家我和莊妝以前經常來的西餐廳,發現這裏也變了很多。莊妝告訴我離開後的這幾年裏這裏都裝修過兩次了。
莊妝幫我點了餐,這裏的牛排還是那個味道,一點也沒變。一邊吃東西莊妝還和我講了許多我離開後發生的事。可是當我一不小心說到林睿司的時候,莊妝的臉色卻黯淡了下來。
看到莊妝的樣子,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對莊妝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莊妝微微笑了下道:“嗯。”
我站起身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可剛剛走到洗手間的門口卻被一個小男孩兒撞到了。那小男孩兒看上去隻有兩三歲的樣子。
我連忙彎下腰去看他,小男孩兒因為跑得太快撞到我身上卻跌倒了。
“你沒事吧???”我輕輕抱起這個孩子。
這個小男孩兒看上去可愛極了,抱起他的時候我卻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如果那時沒有發生那個意外的話,我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吧。
“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呢?你媽媽呢?”我笑著問道。
小男孩肉嘟嘟的臉可愛極了,他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深褐色的瞳像水晶一樣透徹。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雙眼睛,會讓我想起莫皓軒。
小男孩搖了搖頭,看上去一臉的驚恐未定,也許是因為剛剛摔倒的緣故。
輕輕的安撫著這孩子道:“剛剛有沒有摔痛?”
小男孩還是搖了搖頭,然後露出了微笑道:“我媽媽說我是小男子漢,摔疼了也不能哭的。”
“是嗎?那你媽媽在哪裏呢?”我問道。
小男孩卻搖了搖頭。這讓我有些慌亂,難道是和父母走散了嗎?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把他怎麼辦,要幫他找他媽媽嗎?
“那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輕輕問道,深怕驚嚇到他。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道:“我叫小星,是星星的星,不是蠟筆小新的新。”小男孩認真的說著,他的樣子可愛極了。
看著小星我忽然心裏微微的有些難過。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忍不住想我的孩子如果沒有死,會不會也這麼可愛。而我和莫皓軒有沒有可能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