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失敗者,而且失敗的很徹底.............
白浩緩緩地睜開脹痛的雙眼,眼前的情景漸漸變的清晰。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側身站在白浩病床的床尾邊,手中的筆不停地在寫字板上書寫著,這是醫生在給白浩填寫病曆。掛在輸液架上的一大瓶已經輸完一半的透明液體正緩慢地往白浩左手被上的靜脈血管裏輸送著。
病房裏很安靜,能清晰的聽到醫生手中的筆尖摩擦白紙的聲音。白浩慢慢地偏過頭,看到鄰床的一位病人眼睛閉著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白浩看著鄰床這位病友泛白的側麵,或許是睡著了,也或許是在閉目養神,若不是白浩看見他因呼吸而均勻起伏蓋在胸前的被子,白浩還真以為這位病友已經死了。
“你醒了”
醫生淡定而平和的語氣傳入白浩的耳際,不知道什麼時候,醫生已經停下書寫的手,正對著白浩了。白浩轉過頭,雙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位醫生,這是一位年輕的留在短發的女醫生,但這位女醫生並非白浩的醫生,白浩的醫生是一位年長的德高望重的錢姓教授,這裏醫務工作人員都叫他錢教授,而這位白浩還不知名的年輕女醫生應該是錢教授的學生。
白浩用右胳膊撐起整個上半身,想將身體往上聳聳,但這麼一動,才覺得渾身酸痛的厲害,全身沒有一絲氣力。
年輕女醫生走到白浩病床前,按動床前的一處按鈕,白浩的上半身緩緩地抬起,到了一定高度,女醫生再次按下按鈕。“這個位置怎麼樣?”女醫生說道。
白浩長舒了一口氣,語氣虛弱地說道:“可以”,然後停了片刻接著說道:“我昏睡了多久?”
女醫生:“時間不長,大概一個小時。你剛化療完,身體會很不舒服,再過些時間要好些。”
白浩:“這個,我知道。”
病房的門打開了,進來了兩位同樣身著白色工作服的醫生,走在前麵的正是那位學識淵博的錢教授,白浩對於錢教授是較為熟悉的,自從白浩一年前第一次住院以來,錢教授就是白浩的醫生。
錢教授平時話語很少,白浩認為仿佛這裏所有的醫生都是沉默寡言的,包括眼前這位年輕的女醫生,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而顧不及說話,還是因為說話少能讓自己顯的更有學問。
錢教授走到白浩的病床前,語氣平和地問道:“感覺很不舒服吧?”
白浩:“我想用‘痛苦’兩個字來形容我現在的狀況會更恰當。”
錢教授:“嗯,你的情況不容樂觀,這段時間病情惡化加劇,你得做好心裏準備。”
白浩聽了錢教授的話並沒有過度的激動,這是他預料中的事情,“那坦白地告訴我吧,我還能活多久?”白浩兩眼無神。
錢教授:“一般情況下是三個月左右的生命期限。”
白浩:“最多能活多久?”
錢教授:“5個月吧?”
白浩沉思了片刻,接著問道:“你說我還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錢教授還是一臉平靜:“你一年前入院時已經是惡性淋巴瘤的中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能活這麼久已經是個奇跡了,治愈。機率很小。”
白浩:“那還是有的。”
錢教授:“不過可能比中彩票一等的機率還小,但願能發生在你身上。”
白浩:“不是有進口藥可以治療這種病嗎?”
錢教授:“有,但對你也不見得有多好的效果,而藥費是不報銷的,你是負擔不起的。”
白浩不再追問,問那麼多隻不過是得到一種心裏的慰藉,其實很多問題他比這裏的有些醫生還要專業,自從自己被確診癌症後,白浩幾乎上網查遍了關於治療惡心淋巴瘤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