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沒想到我的命運就到此走到了盡頭!”韓致春歎了口氣道,然後她接著說道,“你扶我到那個山頭去吧,如果要死,我也想要安安靜靜的。”
習遠攙著韓致春慢慢地往附近的一個山頭走去,上山的小坡一路上都是半人高的草地,待來到山頭的時候這草才變得矮了一些,隻堪堪長到習遠的膝蓋處。
兩人緊挨著席地而坐,習遠瞥過頭看向韓致春,隻見她俏麗的臉上兩行清淚默默地流著,習遠突然覺得心裏揪了一下,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這銀色的月亮可真美!”還是韓致春先開了口。
習遠抬頭望了望,一輪滿月當空,若不是身處絕境,或許他也有興致賞一賞這不一樣的月色。
韓致春卻沒有等到習遠回話,便自顧自地說道:“但是,我卻再也看不見了!”
習遠趕緊驅趕掉頭腦中這些負麵情緒,此時身邊的人正是需要他鼓勵的時候,習遠趕緊回到:“不會的,一定會有奇跡發生的!”
“是嗎?”韓致春回過頭盯著習遠道。
習遠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幫我把這件鬥篷揭下來!”韓致春突然吩咐道。
習遠看著韓致春臉色一紅道:“韓姑娘,你這是...”
“這是我隨身之物,名叫花繞身,若是我不在了,你幫我把它送回花族去!”韓致春突然有些傷感地說道。
習遠知道自己剛剛想岔了,心裏暗罵自己卑鄙,連聲回應道:“我一定幫姑娘送回去。”
說完這句話習遠見韓致春麵色更加低落了些,他恍然大悟道:“姑娘你想多了,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過來幫我把它解下來吧,”韓致春勉強笑了笑,“奇跡雖然時有發生,但不一定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花影向來是做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
習遠轉身慢慢地低著頭將花繞身係在胸前的扣子解開,當他低下頭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額頭上一涼,接著便聽到韓致春說道:“我花影曾經立下誓言,若誰解下了花繞身,我便侍奉他一輩子。”
習遠聽到這裏便意識到剛剛是韓致春在親吻他的額頭,當花影胸前的解扣打開來時,習遠看著那薄薄衣衫下白皙的肌膚,他心中也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就在習遠心中的欲望像洪水一樣泛濫的時候,卻聽見葉敬秋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主人,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可能要委屈一下韓姑娘!”
葉敬秋這一句話仿佛帶著定神的效果一樣,習遠馬上收攝住心中的邪念,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了韓致春的旁邊。
“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韓致春看著葉敬秋出現在旁邊,心裏恨得牙根直癢道,“別理她,我們走。”
“月之床!”葉敬秋卻是不去理會韓致春,見習遠示意自己說下去,她便抬手指了指遠處的月光之母。
原來據夜妖族的傳說,這月光之母的樹頂上有一捧迎著銀月而生的月床,在那月床之上所有人都會受到月光的祝福而得到永生。
但是相傳,夜妖族有史以來隻有初代夜妖王打開過月床,因此自從他銷聲匿跡後,這件事便成了一個傳說。
“胡說八道,聖人也做不到永生!”習遠腦海裏突然響起了葉驚天的聲音,“那上麵不過是讓人進入冬眠的狀態而已!”
“葉前輩,”這是習遠第一次如此鄭重地稱呼葉驚天,“我想救韓姑娘!”
“即使冒著被我奪舍的風險?”葉驚天直言不諱地問道。
習遠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逃不過葉驚天的法眼,他之所以一直以來不願意去吸收月光之力就是因為擔心識海之中葉驚天壓過了破月。不過此時葉驚天問得直接,習遠也回答得幹脆:“我想救她!”
“你喜歡她!”葉驚天的聲音傳來。
“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歡跟她說話!”習遠突然想到在水底的情景,然後想到剛剛那觸電般的感覺,他的心跳便有些加速。
“看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葉驚天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譏誚。
“習遠隻不過是塵世中的一縷浮萍,若能救得韓姑娘的性命,自當在所不惜!”習遠喃喃道,不過他旋即便振奮了起來,“再說,即使是葉前輩主導這具身體,習遠不也可以如前輩現在這樣樂得清淨。”
“我倒是有些喜歡你這個小子了!”葉驚天說道,“三次,我可以給予你三次力量,三次之後這副身軀便是我的!”
習遠跟葉驚天的這一番對話自然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葉敬秋看來習遠聽了自己的提議後沉默了一會,然後他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便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特別是當習遠主動提出去月光之母的時候,葉敬秋更是篤定習遠便是夜妖王的轉世。
因為根據夜妖一族的傳說,他們的王正是從月床上得到了永生的力量,正是堅信他們的王會歸來,這才有了夜妖族千年的等待。若習遠不是夜妖王,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開啟月之床。
“不要你碰我,”韓致春衝葉敬秋吼道,然後扭過頭對習遠說道,“你扶我,我們慢慢過去!”
韓致春倔強地不要葉敬秋扶,習遠沒辦法隻好扶著她一瘸一拐地向著山穀裏走去。
當再次來到山穀裏麵的時候,韓致春也被月光之母的美所震撼,習遠按照葉驚天的指示慢慢地走向了月光之母,這時候便隻剩下韓致春和葉敬秋兩人站在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