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色的火把照亮,我方才知道鬼是怕火的。幽暗詭異的笑容,扭曲焦黑的臉龐,這些不男不女的聲音就是從這些人的嘴裏發出來的。
“太監?”
我下意識的說出這兩個字,夜擇昏猛地捂住我的嘴。
“嗯嗯……”我示意他我不亂說話了,他這才小心的鬆開:“等下還要順藤摸瓜,你可得管住你自己這張嘴。你雖然也是魂魄沒散,但是和那些活死人也有區別。最好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且,這些公公當年都是熏刑而死,怨氣深重。再加上對女人始終都是想要而做不到……所以,當心他們把你揪回去,夜夜玩樂。”
我隻被夜擇昏說的頭皮發麻,隻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掌心才沒有哭出來。
“脫上來!”
公公再次尖著嗓子,要給眾多的活死人看看上一批沒有好好聽話的‘典範’。我隻半閉著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微弱的視線裏,幾個被頭扣木桶的人生生的被拽到眾多活死人的前麵。他們身子不似這些活死人那般僵硬了,相反,倒是柔軟的好像被抽筋抽骨一般。
我隻感覺其中有一個身子比較眼熟,等那些木桶被拿下來之後,我差點沒暈了過去。
“爺爺!”
夜擇昏一把又捂住了我的嘴,低聲說:“能保證不出聲嗎?”
我知道他脾氣不怎麼好,就算我和他有幾次肌膚之親但是也絕對沒到了那種讓他可以慣著我的地步。
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找麻煩,沒準他一生氣直接把我弄個魂飛魄散,我豈不是哭天喊地也沒用了。
“……”我拚命點頭保證,他才終於輕輕的鬆開我。
不錯,我沒看錯,那個站在中間的小老頭的確是我爺爺。他是去年去世的,但是老家那邊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村子裏的死後都不火化,我爺是去年走的,我那時候還回去看他最後一麵來著……
“爺爺……”我強忍著悲痛,那我爺爺麵色疲憊,臉色蒼白的耷拉著腦袋,兩隻手被這幾個死公公綁在頭頂,隻能舉著,爺爺身邊的幾個人我看著也有點眼熟,貌似都是村子裏這幾年去世的老鄉。
“這幾個就是上一批不老實的活死人!你們看看……現在,這筋骨被抽出去一半……這滋味可不好受啊!你們若是想和他們一樣,大可不用聽主子的話。”死公公焦黑的臉上浮現一抹陰冷的笑意,拉著我爺爺的胳膊猛地向前一推。我站在活死人的第三排。這樣的劇烈我甚至能看清楚我爺爺臉上的五官……
“這個老頭……嗬嗬,我拿他做個例子。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麼?都看好了……”那公公拎起之前扣在爺爺腦袋上的筒子,爺爺突然嚇得驚恐萬狀,發出慘不忍睹的哭聲。我握緊拳頭,緊緊的盯著木桶不敢眨眼。卻看那木桶中慢慢的爬出一根黑色的小蛇,這蛇有兩尺來長,細細的猶如井繩,衝著我爺爺拚命的吐著白色的蛇須……
“不要啊!繞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不聽主子的話……上次是我心軟,我老實巴交一輩子,是在不忍心害人……嗚嗚嗚……我求您別……”
我爺爺跪在地上,不住的給這死公公磕頭。
“這黑蛇是個什麼物件?為何我爺爺那麼怕……”我低聲問夜擇昏,緊握著拳頭渾身顫抖起來。
“屍蛇。”
夜擇昏看了看我,低聲說:“這是屍蟲之王,一條屍蟲一餐可以吃三個全屍。”
我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液,平複內心的恐懼。
可我爺爺的恐懼卻無人安慰,他不停的給死公公磕頭,可那死公公還是把那條黑色的屍蟲放在了我爺爺的額頭上。頓時,爺爺好像被電擊一般的“嗷”的一聲,隨機緊咬牙關,瞪圓眼睛……
“救他!”我哀求夜擇昏快一點,他卻死死的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