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後事都是我舅舅處理的,我舅舅氣我基本上除了必要的事其他的都不會和我講什麼話。
我也心裏有愧不怎麼敢吭聲,就最後一天火化,我舅舅才板著臉和我說:“夏夏,你真的對不住你媽!”
我抱著我媽的遺像哭也哭不出,最後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當劉珈辰出現在葬禮時我卻拎著棍子追了他整整兩條街。
那是我唯一覺得劉珈辰像個男人的時候,我追到追不動倒在地上他來扶我,然後棍子揍下去他就真的沒再躲。
離婚的時候劉珈辰和我講了那麼多對不起,我都不聽,因為覺得沒意義,可是這一次我卻聽了,我揪著他的衣服讓他跪在我媽的靈堂前,我說:“這對不起,你給我在這說!”
他說了,態度誠懇,麵色凝重,說完我卻哭了。
我沒有再和劉珈辰有什麼糾葛,我說財產我依舊一份不會給他,他沒講話就低著頭,好半天後才和我提到了設計稿這一事。
我是真的沒有心情聽他說,我隻是說他卑鄙,即便在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隱約的慚愧,可我仍固執地把這份慚愧當成是逢場作戲。
當然我也告訴過他,早晚我會把他搶我的一切都十倍還回來。
離開老家的那天,天正下著雨,我和沈倩一起走,劉珈辰則在我的逼迫下和我選擇了不同的路徑,沒有什麼為什麼,我就是連看見他都會覺得髒了眼。
回去後沈倩又陪了我好幾天,我總歸是過意不去,再三保證自己情緒良好後才讓她去上班。
她一走,我就又神經起來,腦子裏就開始反複琢磨著孩子的事,算算時間也將近四個月了,再不打月份一足就真的要變成棘手的事了。
我反複思考再三衡量,最後我和沈倩說:“我要把這孩子生下來!”
沈倩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她說:“你是瘋了嗎,阿姨走之前不是也叫你別生嘛!”
我抬著頭,目光閃爍,我說:“倩倩,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沒了,你懂嗎?我不想再丟了我的孩子!”
她表示不能理解我這樣的說法,她說:“你還有我啊,我一直都陪著你呀!”
“我知道!”我點頭承認她的存在,可是我告訴她,“這感覺是不一樣的,倩倩我需要你,也離不開你,可是我也需要親人,那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支撐!”
她不說話嘴唇抿的很深,很久之後她才開口,她說:“我不能理解你說的的那種感受,我隻是從我的看法和立場是去想這件事。畢竟很多時候旁觀者清。”
我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和我媽為什麼會讓我別生,你們都希望我的人生是幹幹淨淨輕輕鬆鬆,不希望我被什麼牽絆,束縛。
可是倩倩,我後來又在想,如果生下這孩子真的是一種牽絆、束縛、那麼我媽當初為什麼又要生下我呢?”
沈倩微微側頭應該是被我的話帶進了思考裏麵,隻是她仍反複強調著我媽作為單親媽媽所受的苦,然後我也用一句話就堵住了她,我說:“可我媽從不後悔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