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暉睡得很快,燈光把他的臉照的特別的亮,可是這份亮裏又裹著很重的蒼白。
以前他的嘴唇總是透露著一種血色,這是我在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注意到的,那個時候我心裏就嘀咕了一下,這張嘴大抵是無數女人心目中所向往的吧,可是現在卻仿佛是沾了一層粉,黯淡無光。
我往他身側挪了挪身子就著枕頭抬起眼皮望他,他的呼吸就那麼一下一下地吹在我的臉上,氣息不穩、頻率也不規律,我擔心地坐起身輕輕地喊著他名字,他哼唧出聲卻不睜開眼,那種感覺就是半夢半醒。
我預感著有什麼不好於是伸手探了探他的腦袋,果然很燙。
我立馬打電話給沈倩,她還在跑外景,聽到我的電話後有些無語,她說:“林朝暉發燒你怎麼腦子也壞了,這種時候肯定是打電話給醫院叫救護車啊,他那時刀傷,搞不好破傷風什麼會死人的!”
“可我弄不動他!”女人一懷孕思想就真的變得死板了,想想我以前是個多聰明的人,可是現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腦子裏竟然擔心的卻是自己可能沒力氣送他去醫院。
沈倩也急,估計那邊也在忙所以說話就很大聲:“你哭有什麼用,快點叫救護車,會有醫護人員幫你的!再說你之前不是和我講林朝暉有個醫生弟弟嘛,你快打個電話給他啊!”
她這麼一提醒我才真的把思路撥到正常的路上來,我抖著身子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立馬去翻林朝暉的手機。
好在他沒有存奇怪的名字,備注寫的就是林建磊。
我打過去林建磊接的很快,開口就是:“大晚上還不睡,你還想不想傷口好!”
我有些嗚咽,我說我是夏狸,對方很冷的哦了一聲卻在聽到我說林朝暉發燒後立馬著急了起來。
林建磊很快就趕了過來他沒叫我叫救護車,我也沒問他為什麼,反正他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藥箱。
他一進門就罵我:“他發燒你會找點告訴我嘛?你不知道他的傷嚴重了會出人命的嗎?”
“我也才發現!”我有些委屈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想和他剛著來,我隻能站在一邊看著他給林朝暉檢查。
我問他要不要送去醫院,因為我總覺得家裏的治療環境太差,林建磊瞪了我一眼叫我安靜,我忍了忍眼淚縮在牆角莫名感到心酸。
我想老天應該沒有那麼殘忍,殘忍到總是要給我那麼多那一跨越的磨難,如果林朝暉真的有了三長兩短,我感覺我這輩子都幸福不起來了,因為這輩子都要負擔著這一份愧疚了。
喜歡一個人不是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能感覺出來的,而是當你感覺要離開他的時候才會真正的直視自己的內心,很多東西,真的隻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可是對於林朝暉我真的不想失去。
林建磊讓我去燒熱水,我走路都是晃著的,腦子暈暈乎乎端著水上來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燙著。
他很是無奈地從我手中接過水又讓我站到了一邊,那眼神裏的嫌棄真的不用話講出來我都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我連問他要幫忙的話都不敢問,隻能含著淚站著默默地做著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