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一針是紮了進去,我感天謝地的在胸口合了個十,林朝暉對著我笑,然後喊著我去拿鹽水瓶。
我拎著瓶子小心的跟在他後麵,他抱得很小心,說來也奇怪,小家夥剛剛還鬧騰的厲害,等紮進去包紮好後竟然不哭了,他就縮在林朝暉的懷裏眨著無辜又泛著淚花眼睛啊啊啊的叫嚷著,我紅著眼睛逗他:“是不是剛剛有人欺負寶寶了,等寶寶好了,媽媽帶你打!”
病房是雙人間,隔壁床上上坐著一個打著石膏的小女孩,她的腿高高的架著不能動,看見我們進去的時候好奇地睜著眼睛。
我主動和她為了個好,她笑嘻嘻地喊了我聲孩子,糯糯的聲音特別好聽。
我一邊把寶寶的鹽水瓶掛好一邊問她:“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她怏怏地垂下腦袋,雖然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但是我還是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一絲失落。
“不是的,晚上媽媽會來陪我,隻是這個點她還沒下班!”
我抬手看了下手表,將近十二點,我想這個點還沒下班的應該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在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病床邊的桌子也是空空蕩蕩簡樸至極,於是心裏也是清楚了幾分。
我先把寶寶安頓好,給他喂了點奶,他很快就睡了,這也讓我輕鬆不少,林朝暉見狀也勸我休息會,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他靜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給我出去買點吃的,我看了一眼小女孩問了句:“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她欣喜的看著我卻沒有說要吃什麼隻是指了指自己床櫃下麵的一個飯盒,然後告訴我:“我不要買什麼,下麵的飯盒裏有我媽媽準備的飯,阿姨可以幫我熱一下嗎?”
我有點呆住,抬頭望了一眼林朝暉,他也似乎有點納悶,但還是走了過去拿出來小女孩說的那個飯盒。
飯盒用塑料袋簡單的包著,打開是一些米飯和倆個簡單的菜,一個番茄炒蛋,一個紅燒排骨,林朝暉把飯盒遞到我麵前,我聞了一下覺得味道似乎不是很新鮮,所以就隨口問了句這飯菜是什麼時候的。
小女孩很天真浪漫 ,她並不知道我的意思,所以仍然眼睛放著光然後一臉驕傲的告訴我這是她媽媽做的,她說:“我媽媽做的菜可好吃了,阿姨一會可以嚐嚐!”
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飯已經餿了,我想可能這該死的天地也不是很善良。
我問她:“你每天都是媽媽做給你吃?”
她笑著點頭,然後告訴我:“我媽媽晚上要上班,所以中午的時候都會把飯送過來,本來有個護士姐姐每天都會幫我熱飯的,但是今天那個姐姐不在,所以飯就一直在這裏,正好阿姨你來了,你要是方便幫我熱一下吧。”
“除了護士姐姐,就沒人幫你熱飯嗎?”
她突然臉上的笑少了很多,再抬起頭的時候是一種難以言喻又超脫了這個年紀的惆悵。
她搖頭,一下又一下,然後告訴我:“沒有了!”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瞬間低下了頭,然後輕聲道:“好像其他的人都不怎麼喜歡我!”
我感覺像是被人輕輕地在身上用針戳了一下,不疼,但是肌肉連著的地方有些酸,我走過去溫和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安慰道:“怎麼會,你這麼可愛,怎麼會不喜歡你!”
她嘟著嘴抬起頭,樣子很是認真,“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們就是不喜歡我,之前還有醫生要趕我走!”
“怎麼會?為什麼要趕你走!”我有些激動,可是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林朝暉站在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問多。
也是,她隻是個孩子,問了其實她也不知道什麼,與其這樣掀她的傷疤,還不如就開開心心的聊天,所以我沒有再問什麼,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告訴她會幫她去熱飯。
當然那飯是不可能去熱的,我讓林朝暉出去另外買了新的,拿過來的時候女孩問了一句:“媽媽的菜怎麼變了!”
我笑著說:“因為媽媽叫我給你加菜了!”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特別單純,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不管是誰。
她吃的很香,特別是吃到咖喱魚排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她直嚷嚷著好吃,問我這是什麼,我有些心酸卻還是笑著柔聲地告訴她:“這是魚排。”
料理她吃完飯已經將近一點,她媽媽還沒來,她似乎也有些失落耷拉著腦袋告訴我:“可能媽媽今天要加班。”
我笑著哄她睡覺,說會在這裏幫她等媽媽,她不肯,抱著娃娃固執地坐著,但是最後還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