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在林朝暉走後我又突然後悔了,我在想,其實隻要我一個解釋就好,可是為什麼偏偏當時的我不肯解釋呢?
這樣想想其實我真的很倔強,而且這種倔強真的是無藥可醫。
保姆上樓問我要吃什麼,我搖了搖頭,沒心情吃。
保姆看我神色不好便問了幾句:“夫人你怎麼了,事情不都解決了嘛!”
我很少和保姆說我和林朝暉之間的感情,但是今天,可能是真的沒地方述說了吧,所以才會和她聊了起來。
我問她覺得我和林朝暉配嗎?
她被我這個問題驚住了,她說:“我就一個下人哪裏敢議論主人的家事!”
保姆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我也理解她說的這番話,倒不是她膽小怕事,而是處在這個位子確實不好多說什麼。
我歎了口氣,我說:“阿姨,你就別多想,你跟著我也不少日子了,時間其實是個挺能培養感情的,你對我和寶寶也一直盡心,我也是都看在眼裏,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隻是??????隻是我這心裏堵得難受,阿姨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沈倩也忙,沒什麼時間陪我,我也不想打擾她工作,我?????我更沒有親人,似乎在我媽走後,我就感覺這世上真的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保姆的神色變了變再看向我的時候眼睛裏的柔和已經多了很多。
我示意在她在我旁邊坐下,她拘束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保姆說:“我也有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大!”
“我知道,以前聽你講過,說你女兒很孝順很懂事,”。
“不是這個!”她突然低下了頭,生硬很低沉了起來,保姆說其實她也有兩段婚姻,我一驚,這個倒是從來沒聽她講過。
“我們那裏結婚都早,我不到19就結了婚,然後就生下了老大,我丈夫常年在外,也不怎麼回來,我就呆在老家帶孩子還有管著家裏的幾畝田,孩子不到三歲他爸出了事,工地事故,被砸了個半身不遂,躺在醫院每天都要支付高昂的醫藥費,我們這樣的家庭哪裏支付的起。”
“那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最後有一個男人來找我,原來他無法生育,他和他老婆卻不少醫院,看了不少醫生可是都沒有用,最後來找我,說我隻要把孩子賣給他,他就幫我支付醫藥費!”
她講道這裏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猜到了,我問保姆:“你是不是就把孩子賣了?”
保姆弓著身子掩麵哭泣,她說:“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也沒辦法,當時家裏的情況真的什麼都顧不了,我丈夫躺在醫院生死難料,孩子跟著我也是受罪,我想還不如送她到有錢人家,讓她過上好日子,我沒用,給不了她什麼好生活,可是我也不想她跟著我受苦。”
對於這樣的選擇作為外人真的不能評價什麼,因為我很清楚很多時候真的是有身不由己這幾個字。
我隻是問她後麵發生了什麼,她也一五一十地都講了出來。
“後來孩子就送走了,那人也如約給我墊付了醫藥費,但是我丈夫還是沒有救過來,沒多久他就死了,我把他的後事處理完後也就出去打工了,沒多久我就接到那家的電話。”
“那家?哪家?”
“就是買我女人的那個男人!”
“他來找你做什麼!”
“他的妻子突然懷孕了,然後??????然後要把孩子還給我!”
“這叫什麼事,怎麼突然就還回來了!”
保姆搖頭說:“可能是隻要要自己血緣的小孩,這個我也能理解,所以我就把孩子接了回來,但是他們的意思是,孩子既然給我了,那麼錢就要還回去!”
“還真的無恥!當初要買孩子的也是他們, 現在自己懷孕了,能生了,又六親不認一腳踢走。”
保姆歎了氣,她說:“這其實也沒辦法,但是想想也確實是這樣, 那筆錢也不是個小數目,他們把孩子還我,要是前部要回去,也差不多等於白給了!”
“所以你就把錢還了回去?”
“我哪有那麼多錢還,那筆錢全給我老公治病了,我就洗了章欠條,也就是因為這張欠條,我還債整整還了23年。”
保姆泣不成聲,那一種傷痛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苦難是我不得而知的,但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事這23年,她肯定過的一點都不幸福。
保姆告訴我她為了還債隻能把孩子丟在鄉下讓自己的母親照顧著,她出去打工也照顧不到,孩子一天天大,她也一天疏於關照,最後發現她談戀愛懷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保姆說:“對方是我們村上的霸主,家裏有錢,我當時想著嫁個這樣的人家也是不錯的,至少後半輩子不愁錢,於是就讓她奉子成婚了。”
挺到這裏的時候其實我也沒有發現什麼悲傷的地方,似乎劇情一切也都還好,她女兒長大了家人了,這似乎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才對,可是保姆卻越哭越厲害。